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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水台上的献舞已毕。

    成海棠连声道了句“折杀”,而后又恭顺地跟沈芸瑛讲解了几句,就朝着水台的方向招了招手,随即有宫人领着红箩过来。

    一场表演下来,身上已是香汗淋漓。红箩气息不匀,喘息着来到亭阁外,不敢再往前,只轻柔地跪在台阶下的石子路上,“浣春殿内侍宫婢红箩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成妃娘娘,高妃娘娘……”

    她一一点过去,嗓音如同沁了蜜,婉转悦耳。

    “红箩快走近些,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看看你这身别致的舞衣!”

    熟悉的声音在左侧的位置上响起,成海棠朝着她摆手,笑容轻暖。

    红箩听旨,挽着手走进亭阁里,步至席前,面朝着宝座上的人再次拜倒。

    亭里铺着的是柔软的红旃毯,厚厚的绒毛,细密而绵长,扎着她**的膝盖和脚踝,不禁有些痒。红箩俯首在地,能感觉到坐在席间的太子正一直盯着自己,灼热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只得深深埋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半晌,听到头顶上方的男人道:“你也是宫闱局出来的?”

    海棠将脸埋得更低,声音细细,“回禀殿下,奴婢原是司宝房七品女史。承蒙娘娘赏识,随其进浣春殿伺候。”

    “想不到司宝房不仅出了个贤良淑德、蕙质兰心的成姐姐,更有才貌双绝的红箩姑娘。藏珍匿宝,真真是个养妙人儿的地方呢。”沈芸瑛很巧地将话接过来,一边柔柔地揽上杨勇的胳膊,一边面对着跪在地上的红箩道,“快别跪着了,走近些,让殿下和本宫瞧瞧你的裙裳。”

    红箩跪了许久,膝盖有些麻。颤颤地走上前,仍不敢抬头,低垂的脸上含着怯懦的神情。

    “真美啊!不愧是宫廷织造的手艺,出神入化,让人叹为观止……”沈芸瑛抚摸着红箩的裙裾,那密密匝匝织成的孔雀之瞳,金线,蚕丝,雀羽……相得益彰地织线成锦,碧彩闪烁,触手若腻,让她舍不得松开。

    红箩跪在红木方端石的桌案前,铺展开的裙裾,宛若一道盛放的碧莲。轻垂螓首的模样,羞赧动人。

    成海棠这时从后面轻轻推了她一下,笑着道:“还不赶紧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一杯。能得两位尊贵的主子赏识,可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呢!”

    红箩这才反应上来,接过一侧宫婢递来的酒盏。颤颤巍巍的手,杯里的酒都险些洒出来。沈芸瑛原本没打算接,见到此,不禁有些诧异,捂唇笑了起来。

    杨勇深深地注视着跪在面前的女子,也没接那杯盏。须臾,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将她擎在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沈芸瑛瞧在眼里,默不作声地也跟着将红箩敬来的酒喝下。

    杨勇这时已经站起身,连着一把拉起红箩的手腕。红箩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被他拽进了怀里。

    太子明显是醉了,吐出的气息都带着浓烈的酒气。在场的几位侧妃和嫔御见状,纷纷露出嫉妒和愤恨的表情,而成海棠也被这举动吓了一跳,张着嘴,正待说什么,就见沈芸瑛跟着站了起来,一双柔夷抚上杨勇的胳膊,看似柔弱无力,却轻而易举地将杨勇搂着红箩的手给拉开。

    “殿下莫不是着急了?”沈芸瑛笑靥如花,仰着脸看着醺醉的男子,“三场献舞,刚过两场,尚且余一场。殿下当初可是答应了成妃姐姐,三场连着观赏完后,若是满意,就要给红箩姑娘以及整个司乐房的宫婢丰厚的奖赏。您是太子,可别食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