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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勇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想了想,这才记起之前的戏言来。忽然就很后悔当初约的那个赌,有美人在前,平白错过。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杨勇索性反手揽着沈芸瑛的肩,另一只手宠溺地掐了一下她的下颚,“你是太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太子醉了,脚步虚浮,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沈芸瑛的身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话。亭阁里的众位侧妃和嫔御眼巴巴地目送着两人相携而去,又看看瘫坐在地上的红箩,大多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成海棠这时走过来,将地上的红箩扶起来,一只手轻轻揉搓着她的后背。紧贴在她背上的轻薄衣料已经被冷汗打湿,触手一片潮腻。

    “回去吧。”成海棠道。

    红箩咬着唇,脸颊略有汗,少许发丝黏在脸颊边,通红着眼圈,点点头。

    明湖歌台上,早已锣鼓平缓,管弦息声。亭阁前一簇簇的篝火抽去了焰石,连着廊道上的琉璃灯都被熄灭了。

    暗淡下来的夜色里,唯有一弯新月静静地照耀着高楼。

    隔日的早上,早膳刚过,便有辅阳殿的近侍宫婢来送一应赏赐的物品:香芸纱,雪缎,银绡纱……若干名贵的布帛缎料,又有珊瑚树,翡翠挂屏,骨雕蝶灯,金葫芦摆件……诸般用以赏玩的古董。样样奢华,件件名贵,俨然有将红箩招纳为妃的架势。

    同是侧妃的高灵芝,就站在侧殿的门槛里。隔着宽敞的院落,望着对面的殿门处一拨一拨的宫人端着托盘走进去,又出来,不禁恍惚地回忆起当初自己刚进殿时的情景。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也跟着走了过去,越过那些捧着赏赐的宫人,径直掀开遮挡的帷幔,来到内室,却并未瞧见红箩。月亮门的另一边,只有一个成海棠躺在紫檀木美人榻上,合着眼睛假寐。熏烫的火盆围了一地,腾腾暖意,简直要将人热得透不过气来。

    “成妃姐姐真是有度量。若换作是我,可没这么好的兴致,躺在这儿小憩。”

    琉晶珠帘摇曳,发出零零碎碎的轻响。成海棠徐徐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怎是高妃妹妹,这段时日都不见你过来走动,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姐姐这儿确实需要点儿风。”

    高灵芝拽了拽紧裹在脖颈上的玳瑁扣子,松开些,好透透气。她才刚进来一会儿,就已经有些潮汗。难怪成海棠只穿着一件单衣,这内殿和外面判若两季,热度堪比炎夏。

    想起自己寝殿仍是略带凉意,高灵芝不禁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想着何时自己怀上身子,也能享受到这般待遇。

    “姐姐怀了身子,近来可还害喜严重?”她问。

    成海棠微笑着点点头,“托妹妹的福,最近倒是轻多了。”

    “听说最近太子妃娘娘常常来看姐姐。想不到她还挺贤惠的,姐姐有了身孕,她倒是比自己有了还开心。”高灵芝嘟囔了一句。

    成海棠听到此,脸色即刻就变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常态,“娘娘仁慈宽厚,自然盼着东宫添丁。此般贤良淑德,为我等侧妃和嫔御都做出了典范。”

    高灵芝跟着点头,朝着四周看过一遭,不咸不淡地道:“所以说,姐姐正在妊娠期,仍有心思给殿下筹备筵席,劳心劳力,莫不就是效仿太子妃娘娘来的?不过那宫婢着实是争气,才两场献舞而已,就将殿下迷得神魂颠倒的。”

    成海棠闻言,抬起眼,笑着看她。

    高灵芝脸色不算很好,说到此,颇有些妒意地道:“其实不过是仗着年轻。就算是承了恩,到后来也会是一样的待遇……倒是姐姐,就不怕是被人踩着肩膀,攀上高枝之后,来个六亲不认、恩将仇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