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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没有人回答我的话,除了风声其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人像小说中那样突然凶神恶煞的冲出来对我们喊话。沉寂的一切似乎在告诉我们说我们只是想错了,是我们多心了。

    我感到十分奇怪,以为自己感觉错了,但是又不敢轻易相信面前这不知道是不是假象的情况,只能询问似的看向言旻。

    “我周围看一看。”言旻思忖了一下这样说,然后闪身不见了踪影。

    我见他不知去向,也不敢一个人随处乱走,只好一个人呆在原地没动。

    风吹鼓宽袖,把凉意一丝不漏的揽在身上。我觉得有些冷,就靠墙坐下,撑着下巴看天。天已经完全变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残缺的月亮嵌在藏蓝色的天际中,仿佛是一只透出白光的眼睛从天上看下来,那种冷寂的清光射下来,一寸一寸犹如剑刃上的锋芒。

    “在楚兮,这么皎洁的月光是不详的象征,那种光像是在地上寻找白骨。”蓦地从我的上方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语气淡漠。“白色的月光照在嶙恂的白骨上,远远看上去像是美丽的玉璧。”

    我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言旻,出声就想抱怨,却在抬头看见说话的人的时候怔住,脸色难看下来,手心也刹那间变得冰凉。

    连冷漠穿着白色的裙衫坐在墙头,裙摆在风里夸张的扬起来,没有钗饰,满头青丝散乱在身后,修长的脖颈间只有一把银质的长命锁。那张脸不妖不艳,冷漠疏离,和黄昏时看见的她截然不同。

    长命锁?我想起她是苗女,而长命锁却是中原人为自己子女祈福的东西,不由得觉得那把银锁和她不配,但是又见她穿着属于中原人的裙衫,便也没有十分在意。因为我现在在意的是我会不会被她毁容——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对着一个如言旻口中所说的那样的女子抱有好感或者冷静面对,我甚至想把袖子割下来当面纱用,希望不迟。

    “你……”我不知道她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只呆愣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不在?”连冷漠看了我几眼,冷冷的说道:“这跟皇子的形象真不像,是害怕逃了么?”

    你在讲什么?为什么我一句话都听不懂?我很想这样问连冷漠,但是在见识到她的凶残之后心想还是先留着小命要紧,皱起眉头不说话。

    “哦,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恍然大悟,连冷漠自说自话,“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鬼就敢招摇过市,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没脑子。”

    连冷漠的笑声很尖锐,听的我十分难受。我讨厌她的话和嘲讽嫌恶的表情,刻薄的回答道:“没脑子?我倒觉得挺好,我是朝廷要犯,他都不介意我又何必介意他是什么身份?我看你才是,臭名昭著居然还敢让别人蒙着脸,笑死的人恐怕你数一辈子、两辈子都数不完。”

    “你!”连冷漠见我影射她过去的做法,身影一晃就从上面下来,轻易的就扼住了我的脖子。“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你还敢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把你这张脸剥下来?不过真是可惜了这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我没有办法呼吸,看着那张越来越狰狞的脸,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事已至此,我还能什么办法?可是就算这样,我也没有露出一点怯色。“生死有命,反正早晚会死,不是死在你手下就是死在圣旨之下,都是死在他人手里,有什么不同?”

    “还嘴硬!”连冷漠气急败坏,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既然这么想去死,那你就去死吧!”

    连冷漠话音落下,我只觉得喉咙一紧,整个意识都开始涣散。

    “怪只怪你为什么长了一张这样子的脸!”连冷漠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叫嚣,“一个人可以犯任何错误,但是绝对不可以这么美!不可以!绝对——”

    “住手!”就在我支撑不住的时候,有人怒声说道,一掌拍在连冷漠的肩膀上面,让她不得不松了手踉跄后退。

    我得了空隙得以呼吸,整个身体蜷起来剧烈的咳嗽。

    “是你。”连冷漠的声音随后响起,充满不甘和愤怒。“你竟敢——”

    “连家主,你若伤她,请别怪我不客气。”

    我觉得这个说话的声音很熟悉,但是又没有多余的力气抬头看是谁,只能专心的缓和着呼吸。可是连冷漠下手太重,我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让喉咙疼痛万分,以至于我很久都没能够恢复过来,一直用手撑着冰冷的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