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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善南叹了口气道:“我病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夜探谢府。也是正巧,冷劲风当日正在谢天南的府上做客。二人言语之间多是阿谀奉承,我听了片刻就待转身离去。就在此时听到谢天南说:‘我与冷盟主相交甚悦,不想今日见到冷公子,竟也这般英俊潇洒,谢某甚是欢喜。斗胆请问冷盟主,令郎如今可娶有家室?’冷劲风便道:‘犬子不才,至今未曾有哪家小姐愿意下嫁。’谢天南闻言喜道:‘谢某有一爱女,年方十九,倒也温文贤惠。今日谢某斗胆高攀,做主许下这门亲事,冷盟主且看如何?’又听那冷劲风道:‘久闻谢知府的千金聪明毓秀,六艺精通,犬子何德何能,若能得此贤妻,不但是他所修之福,也是我青城上下的一片荣耀啊!’二人臭味相投,相视大笑。我只道是雨音亲口许下的这门亲事,盛怒之下,立刻返回了客栈。”

    “至此又是大病三日,心中苦痛,实不足为外人道也。第四日我在堂前自饮闷酒,不料却见到谢府上的两名家将前来吃喝,手中还拎着几副药材。我暗中留心他二人言语,才发现雨音她原来也是毫不知情,自谢天南将亲事告知于她,她也有两日未进粒米了,这两名家将正是府上差遣去药铺抓药的。我这才知道错怪了雨音,她对我自始至终都是一片真心。”

    司空惊天道:“想不到其中原委竟这般复杂。”

    吕善南道:“我心中后悔之余,恨不得立刻插翅赶去谢府。于是匆匆结了饭钱,奔向谢府。进入府中,我顺手点倒了两名家将,只身潜入雨音房内。此刻她已是深卧病榻,不吃不喝,身形更显得憔悴单薄。我心中一痛,流下泪来。这时那小婢正好赶回房中,手端汤药,见我在此险些一声惊呼。我连忙制止了她,伸手接过汤药,扶起雨音。”

    司空惊天和侯琨都如同身受,长长得叹了口气。

    吕善南接着道:“雨音见到我来,挣扎得起身,喜极而泣道:‘我只料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听的更是心如刀割,只得劝慰她道:‘你必须先养好病,身体好了,我才能带你离开这里。’说着又亲手喂她喝下汤药。”

    吕善南长叹一声,眼泪纵横,喃喃的道:“至此我每日都去雨音房中探望,陪着她,亲手喂她喝下汤药,也亲眼看着她一天一天的更好起来。也怪我粗心大意,只想着天天都能见到雨音,竟没想到一去十日,谢知府怎能没有察觉。那第十一天的晚上,我照例潜入谢府之中,孰料身形刚落,就有一张大网兜身罩下。我不曾有防,想撤身之际为时已晚。原来那谢天南为人阴毒,知道我暗中来看雨音之后,竟然将计就计,不动声色。他知道雨音只要见了我,必定言听计从,养好身体,这时他在现身而出,将我一举捉拿。”

    侯琨道:“这一招一石二鸟,果然阴毒!”

    吕善南摇着头道:“这也只能怪我粗心大意,害了自己更害了雨音!唉!后来我才知道,谢天南早已定下了十五日后,嫁出雨音的计划,这数十日来,不过是利用了我来安了雨音的心罢了!”

    “当时我又气又悔,真恨不得冲上前去,要么就把这个狼心狗肺的谢天南杀了,要么就让他痛痛快快的把我杀死。谁知道这时雨音闻讯赶来,冲着跪在谢天南的身前苦苦哀求他他饶我一死。那一刻我身心俱碎,我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却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为我苦苦相求。”

    司空惊天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大哥你又是如何脱的险?”

    吕善南露出不堪回首的神情,痛苦的道:“谢天南早已把我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怎么肯这么轻易的放了我?任凭雨音她如何苦苦哀求,他始终都是不发一言。知父莫如女啊!雨音哭求了半天终于冷静了下来,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咬牙说道:‘只要父亲答应女儿让吕公子安然离去,今后也不再为难,女儿就愿意达成父愿,嫁给那个冷残阳!’当时我听了这话,脑中几乎立刻变得一片空白,嘶声竭力的大叫不可。可是雨音她却再也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

    司空惊天摇首叹息道:“谢姑娘真不愧为一个刚烈的女子。在这个时候,竟然能够忍住而不回头,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

    侯琨也道:“谢姑娘之所以不再回头,也是因为她怕一旦回头,就再也难以铁了心的舍去你你啊。”

    吕善南痛苦的点了点头,喃喃的道:“是啊!雨音的心意,我又怎么会不懂?可是她又怎么能这样离我而去?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送出谢府的。只记得在谢府的大门关闭的一刹那,我的灵魂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这具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