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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凌萱若是肯放下仇恨,便不会有今日飞蛾扑火的行刺,也不会落的这样的下场。

    他若是能放下对她的执念,便不会冒险想了这么个办法,违逆了自己的父亲。她若重生之后必定怨气更重,杀气更甚。本就比血更浓的仇恨势必会凝结成冰,换来再一次的义无反顾。到那时,今日之事必定瞒不过去。

    父亲本就睚眦必报,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一手培养的接班人早已有了二心,到时不只是玄凌的命,恐怕他们的父子之情也会岌岌可危。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无所谓。他与薛东楼,本就无什么亲情可言。若不是有着这一层的血缘相连,恐怕他也不过是薛东楼手下的一个杀人工具而已。如今,只是比工具稍微好了一点。

    玄凌的执着,父亲的残忍,抉择迟早都会到来。到那时,他会如何选择?他似乎听见了一个声音,手不觉颤抖了一下。

    五日后,派出的弟子回报已找到了失踪的云染。他怀抱着紫檀木匣,自溺在长白山天池水下。

    明晗,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说你此来没见过雪,现在我们就葬在雪里,你可满意?

    薛夜痕站在白雪皑皑的长白山巅,大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如莲花。

    或许云染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有这极寒之地才能将这极痛之心麻痹,才能将所有鲜血淋漓的伤疤冻结。

    只是我们都背负了太多太多,终其一生,或许只有死亡才能带给我们永恒的平静。

    阿凌,你现在平静了吗?

    怜矢一路循着血迹过来。

    邙荡山下的积雪仿佛终年不化,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使得那一路拖拽留下的血迹分外鲜红。由于气温极低,血液都已凝结,保持着最鲜艳的颜色。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玄凌在大殿上的惨状,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加快速度,终于在血迹的尽头找到了被扔在地上的玄凌。

    他将她抱起来,脱下白色大氅将她包裹好。她的身体已冻的僵硬,没有一点温度。裸露在外的皮肤尽是青紫,嘴唇发黑,似是没有一点生的迹象。怜矢连忙以掌抵背,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先为她护住了心脉。

    看着她被心口上被剑贯穿的伤痕,没来由的心里一痛。血果然凝住了,只是她身上尚未拔出的透骨钉也一并被冻在了肌肉里。

    该怎么取出来?他的额头渗出冷汗。这里太冷了,凭他的内力根本不足以维持她所需的温度,眼下唯有找个地方为她疗伤。他抱起她单薄的身体,仍不忘向她输入真气。他低头看一眼眉头紧皱的女孩,不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