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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夜痕抬手用力,掉在地上的惜颜忽然跃起到了他的手里。他举剑,声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惜颜,取红颜命薄,应当怜惜之意。叶凌萱,你辜负了它。今日我便用惜颜杀了你,沾了你的血后,惜颜今后也不过是把废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扬眉,目光似有悲痛,却又一闪而逝,令人看不真切。

    叶凌萱咬着牙起身,看着他一贯冷酷的容颜,看到自己在他瞳孔里狼狈不堪的影子,终是什么都没有说,闭了眼睛。

    假的,都是假的,薛夜痕,你对我的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只是种手段?薛夜痕,你如何对得起我?

    薛夜痕的手微微发抖。阿凌,你果然是来求死的。他深吸口气,将剑刺出。

    剑尖刺破衣衫,穿透血肉,擦着心脏而过。

    言荻看到叶凌萱后背露出的绯红的剑尖,一声尖叫。

    怜矢用力扣住了玄清的肩膀,没有让他冲出去,但手心也开始发冷。

    已是五年,他看着这个女孩一点一点地长大,走到今天这一步,心里也终究有些感慨。

    薛夜痕仿佛看到叶凌萱的嘴角扬起微笑,她从他的剑尖滑下。鲜血流淌一地,那一刻,他终年寂静的心脏仿佛裂开一条大缝,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在胸膛里回响。有一种苦涩涌到吼间,他生生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抛了剑冷冷道:“将她的尸体扔到后山,交由恶狼咬噬吧。”

    惜颜应声而落,溅起一片血花。

    叶凌萱的身体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殿上一片死寂。几片桃花随风吹进来,落在血泊中,再也翻不了身。

    怜矢抬头,看见薛夜痕眼底的痛苦。后者向他做了一个只有他们才能看懂的手势。

    叶凌萱叛变一事很快平息,但在阁中引起的撼动却尚未消散。只是她生性冷淡,并没有多少朋友,所以同情她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的脑海里还残留着那日月晖殿上浑身是血的女孩,恶毒的诅咒,阴冷的眼神,刺骨的仇恨,宛如抹不去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重放。

    不过大家庆幸的是,还好她已经死了,否则这样一个祸害,迟早会倾覆了整个暗月阁的。

    但与她相交至深的几个人却已承受不住这份打击和痛苦。云染修书一封,不知所踪。玄清被薛夜痕授意制住,被下了药终日昏睡。司曜从知道这件事后身体状况便急速恶化,他费尽了心血想要参透她的命格,却不料她的大劫竟是自己招来的,谁也救不了她了。言荻吓得六神无主,每日在他的床前陪伴,看着她唯一的亲人日渐虚弱,心中恐惧与日俱增。

    薛夜痕依旧淡然如斯,但又有谁能看得透他内心的争斗?刺向叶凌萱的那一剑虽被他拿捏的极准,但这穿心之痛之下她的冰冷绝望亦是不能解的心结。如今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不得人医治,能不能保住这条命还是个问题。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玄凌竟能在阁中引发这么大的波澜。薛东楼虽然不闻不问,但心中也清楚的很。这五年来,默默关心她的人不止一个,就连他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