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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暗月阁发生叛变,隐藏在平静下的仇恨与戾气在一霎那间爆发,那愤怒的火焰使每个在场之人至今仍心有余悸。然而,五年的等待换来的不过是一弹指的光华,如飞蛾扑火般以毫末之躯撞入吞噬一切的火焰之中,便再也没有出来。

    春来,人间已是芳菲染。

    叶凌萱对着镜子慢慢脱下外衣,露出肩头的道道伤疤。或新或旧,或深或浅的疤痕蜿蜒在白皙的肌肤上,宛若最凄厉的控诉。锁骨处,有她用针刻下的字:杀了薛东楼,报仇。

    银针封脑之后,她那部分痛苦的记忆已被封在了大脑深处。可这些字,已足以指示她去做该做的事。

    穿好衣服,她拿起惜颜。

    窗外一阵风来,将几片桃花瓣吹落在她的手边。她轻轻地将花瓣捧在手心,目光温润如水,却又令人哀怜。

    门开,门关。一束阳光打在桌子上,照亮了几片嫣红。

    或许她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薛东楼虽是对她没有过多的提防,但凭她的功力,能伤到他一分一毫已是极致。所以,当她失败被擒时并没有恐惧。

    她在月晖殿上看着在场的众人大笑,这些曾经参与过那场屠杀的人,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听到大殿上回荡的女孩的凄厉笑声,竟不禁变了脸色。

    “不知好歹的东西!”薛夜痕凌空一掌击出。

    叶凌萱喷出一口鲜血,却抬起头瞪着他道:“薛东楼,你好卑鄙,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薛东楼面色阴沉,只使了个眼色。弟子会意,立即有四根透骨钉刺穿了她的琵琶骨。

    叶凌萱痛的浑身不住地颤抖,被鲜血染红的脸色却更加狰狞。她大笑:“薛东楼,你作恶多端,一定会有报应的……哈哈,薛东楼,你一定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薛东楼,我诅咒你!”

    那一刻,所有人都像是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阴冷,怨毒,狠辣,叶凌萱的诅咒并没有停止。

    玄清早已站立不稳,本以为一切可以就此结束,本以为她真的选择了忘记仇恨,却不曾想,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云染依旧抱着手中的紫檀木匣,眼神空洞的没有一丝焦点。耳边叶凌萱凄厉的叫声忽然变的辽远而飘渺。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墨染,是时候了,该去为你的罪孽赎罪了。

    他四下张望,只看到众人麻木的表情,还有遍地的鲜血,一层一层地堆叠,浸染了他的脚背。他凄恻地笑了几声,后退几步,直直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