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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花落

    “人说鸠酒一落,穿肠一痛,便不知不觉了!……”饮落一杯,鸠酒无情,她展开了那倾城的绝色,此刻绝邑,堪比天人,竟是如梦也是如幻般的,她问道:“就不知,是真,还是假?……”

    饮落这一杯酒的时候,画扇如此一般的问着,只是这话中的分量,却足足让凌羽,沉默了许久许久!“凌羽,如若我死后,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说……”凌羽生硬的道:“能办到的,我尽量帮你办到!”

    画扇听完,却是咯咯直笑,凌语不知她含糊不清的话语里究竟还说了些什么,只依稀听到,她说:“生愿同床死同穴”之类的话。而后,却又醉言醉语之间,听她喝歌而唱,“饮啊饮,饮干这杯酒,你是刘家阿斗魂重游,魂重游……”

    “别,别,别,别故地,叫你乐不思蜀,死呀死呀,在中洲!快啊快啊快啊,快快换大斗,一醉方得,方得万事休,万事休……”

    歌声,蔓延在这片黄叶飞舞的季节里,虽然,此刻非是那秋到叶飘零之季,但她的生命,已然到了一种及至的颠峰,所以,她也该谢了!

    一地的白纱,似乎,也依恋上这一地黄叶的枯涩,迤俪着,如花绽放着的瑰丽,流淌心田,更添愁绪。一只掌,轻轻的,满载愧意,抚上画扇那已然安静着,一似沉睡了的颜。撂过额边的一缕青丝,流连不去,……

    “对不起……”凌羽无有他话,回饶在唇边的,却始终只能有这么一句,也是他此生之中,说得最真的一句,“希望来世,我所欠的,能一并还清,你……就好走吧!……”话说着,哽咽着,他弯下身,抱起那颓废容颜。

    素白的手,没有了一点支撑的根本,就如此的,松敞在凌羽的身后,半屈半绻的指间,似有不甘,似有解脱,还……似有眷恋。

    叶,落了一地,飞了满天。风中,带着有瑟瑟的味道,穿过画扇的发间,也穿过凌羽的发间。画扇在他的怀中,似乎,从未有过的安详与宁静,多年的纸醉金迷一声色犬马后的寂寥与落寞,早教她忘却了昔日真我,直到此刻,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她不是死在了凌风的怀中,那处她一直以为是她的归属人的怀中,而是死在这个,亲手将她送下森罗的人的怀中!

    凌羽,倘若此生得以重来,但愿,天不老,得愿指间安慰,偿还你一生漂泊,得愿此生所老,抚平你眉间所蹙。……

    黄叶一地,步步皆殇。踏过成末,皆成飞灰!

    直到,宫门之处,那一道人影的涣散,一骑红尘答答而至,正面迎来。但见那马上之人,神情之间的匆促,隐有担忧,。望见远远而来的凌羽,马上之人释然的一笑,纵身而下,飞也奔似的,跑到了凌羽的身旁。

    只是,在那距离有十步之遥的地方,他却停了下来。怔忡的,眼中饱含不信。“凌羽……”他怔怔的唤着。

    但只见凌羽,似是没有见着凌风一样,还是空洞着的,怀抱着画扇,朝着天子殿中去。“四弟?……”凌风叫住了凌羽,“画扇她?……”

    凌羽回了头,望了凌风一眼,凛冽的一笑,一如他平常的那般,“她没事,……”凌风见到凌羽此样,心中的忐忑更是不安,“你怎么了?……”

    “你终于来了呀!”凌羽感慨道:“可是,你终究还是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凌风大惊,“你说什么?”他拦在陵羽的身前,欲伸手前去,接过他怀中的画扇,却被凌羽冷冷的别过了身。此样,却叫凌风大吃了一惊,在凌风的印象当中,凌羽还从未如此的对过他。

    他垂下了头,望着那一如熟睡了一般的画扇,冷冷吼出声来,“告诉我,她怎么了?”

    “死了……”凌羽实言相告,眼神中,尽是空洞的,嘴边,却带着一股笑,莫名的笑,只是这笑1,却比那哭,还要来得更加的难看。

    “你骗我……”凌风闻言,脸色为之一变,却也怔忡在当处,伸出手,对着凌羽道:“把她交给我……”

    凌羽凄惨的脸色,显得苍白,道:“不,不能交给你……”

    “她是我的女人……”凌风大喝。

    “她是我的嫂嫂……”凌羽则是以更大的声音,覆盖去了凌风的恐吓。“天该笑,我们兄弟俩,也有如此针锋相对的一日。”

    “你害死的她?”

    “不错!”

    “为什么……”凌风一把拽起了他的胸襟,抬拳而下,一拳重打在凌羽的脸面之上,一道血色纵横,便如此的,一点点的,从嘴角边处,慢慢淌染而下。

    “你要怪,就该怪父皇,他也该清楚,……”凌羽道。只是,这话还未说完,凌风便幽是一拳重落,这一下,却见抱着画扇的凌羽,给生生的打退了数步,跌坐在地。就连在怀中的画扇,也未能幸免的,抛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