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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地狱第十八层世界,黯然无光,不见天日,这里没有朝起,亦没有朝落,看不到天边云霞诡谲多姿的变幻,亦没有阳光拂面的轻柔和雨露的滋润,这里的空气不新鲜,甚至有一些恶劣,处处散发着陈朽腐败的死亡味道。

    但在这里,你却可以看到与人间大不一样的风情。

    无休无止的长途奔波后,幽冥长街终于来到了边荒世界的范围,那万里长城都停止蔓延的地方,进入了一方奇诡绝丽的天地。

    这是一片正在开垦的边荒世界,有大手拂去满地荒芜破败,搬来大山,一条蜿蜒河道凭空挖出,白茫茫河水从一口巨碗中倾倒出,若银河倒挂,又如瀑布雨帘,注入那河道中,浩浩荡荡的河水翻起巨浪,一涌而下,将整个河道都填满,溢出原野。

    有鸟啭兽吟声响起,被人驱赶着争先恐后涌入这方天地中,幽冥地狱浩瀚无边,无穷无尽般,地狱虽开垦千万年,依然未能全部开发。

    幽冥长街在这方天地中横冲直撞,不时踩死大片的兽群,拦腰撞断巨大的山脉,大手的主人气的直哼哼,却拿它没有丝毫的办法。

    愈深入愈加荒凉,幽冥长街来到了边荒世界的最深处,它立在悬崖边,迟迟未肯跨过身前的巨大峡谷,峡谷中烟雾浩渺,星河璀璨,不可见底,亦看不到尽头。

    似乎对面有吸引它的东西,也有令他心神不宁的事物。

    这一刻,我失去了和邪神与地蝗的所有感应,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屏蔽。

    这峡谷中定有什么大古怪。

    “吼。”

    一块巨石幻化着成了一尊石兽的模样,昂首阔步走来,那巨石立在一侧,距离峡谷不远,离悬崖边更是咫尺之遥,起初我以为它只是一座平凡的石头,没想到却是一头凶兽伪装而成,那石兽通体成青灰色,瞳孔泛着青光,几步来到悬崖边,与幽冥长街各守一处,望着那峡谷静静等待着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峡谷的环境开始变化,云雾由内而外翻滚着朝两边退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顶出

    幽冥长街和石兽都变得不安稳,彼此看着对方怒视,咆哮。

    这一幕让我吃惊不小,幽冥长街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再清楚不过,那石兽直面幽冥长街而不退却,还敢对他做出示威性的咆哮,要不就是嫌命长,亦或者也有非凡的本领。

    剥!

    有一株奇异的植物从那峡谷云雾中抽长出,起初是一株光秃秃枝丫,植茎延展生长着越来越高,主干中分出丝丝缕缕的枝条,光溜溜如蛇躯扭动着朝四面八方延伸,将半个峡谷都遮蔽,浩渺烟雾涌动着簇拥而来,有万种光彩从云雾中绽放出,衬托的奇异植物越发妖异,美轮美奂。

    仅仅片刻时间,奇异植物便从肉眼可辨的枝丫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

    肢体纵横交错,如藤蔓缠绕,光秃秃没有长出一片枝叶,亦没有开花,只是一个劲儿的在疯长,生命成长的“剥剥”声不绝于耳。

    它通体莹白,如美玉如白浆,散发出耀眼的白芒,峡谷中的万种色彩与其比都黯然失色,将它衬托的越发脱俗。

    守候在悬崖边的两尊巨物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石兽率先攻击,他体型不大,力量却磅礴,为山石所化,携带着整座悬崖的巨力。

    在他扑落的一瞬间,空间都变得沉重起,像是被拷上一把笨重的石锁,饶是我身在幽冥长街中,也受到这力道的压制,呼吸和思维都变得不畅,骨骼噼啪**,被压缩着随时都要崩断,膝盖弯曲,脚底下沉,如果身下不是幽冥长街的身体,只怕顷刻间便被压入地底。

    幽冥长街被激怒,顽强的立起身躯,空间噼里啪啦的崩坏声不绝于耳,他顶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挺站起,合身朝着石兽扑去。

    沉闷的撞击声散发开来,如巨石对撞,又如百米巨墙轰然倒塌的轰鸣声。

    一尊凶兽石身石体,为这片荒芜地域千万年来所凝化出的生灵,举手投足都带着浩然巨力,如整个大山压落

    一尊凶兽同样是砖石土泥筑成,古老长街是他的躯干,长街上的房屋楼阁是他的四肢百骸,峥嵘突兀的的屋角是他的脊骨,每一块砖瓦都是覆盖着的坚硬鳞片,四肢则是粗壮无比的石柱,他是地藏王心中的恶念所化,是世间最坚硬,最难以炼化也是最凶恶的生物。

    这一次对撞,以石兽破碎为终结。

    整个由山石构成的山脉都发出似人的尖锐哭喊声,悬崖在起伏,在鼓动,在酝酿巨力,他不允许自己历尽磨难孕育出的孩子,又一次被幽冥长街残忍杀害。

    幽冥长街抬身落蹄,狠狠锤击在那悬崖上,波动由外向内层层延展去,直击悬崖最深处。

    受到重创,那凄厉的哭喊声更大了一分,身体却安静下去,不再颤动。

    唳!

    一声暴戾的凶禽鸣叫声从上空发出,那声音之锐,穿透力之强,山石都被击穿,空间都被撕裂,在整个天地间都扩散回荡起,形成声波,将方圆百里一切凸出地面的事物都搅碎。

    饶是这声音被幽冥长街挡下绝大部分,仍是由窗户的空白处席卷起来,化成丝丝缕缕的银光线条,如利刃一般将房间的诸多摆件都绞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