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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坏不能完全肯定,龙鳌留他一条命,帮他提升修为,定然别有所图,只求最后不要站在你的对立面就行。”

    “就算张大牛真的脱胎换骨,实力大增,也不能发挥出龙鳌十分之一的力量,我连龙鳌都不怕,还能惧怕他?不足为虑。”我摇头否定了小女孩更深处的隐忧和提议。

    张大牛是我亲手找来的,是人间执法处的一员,就算真的被龙鳌动了手脚,我也会想方设法把他拉回来,而不是杀了他以绝后患,这不是我做事的风格。

    对待敌人要狠要凶,但对待自己人就要想亲兄弟一样。

    随着我推开一扇房门,脑海中诸多想法随之烟消云散。

    喜气逼人,扑面而至,我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红色的桌椅茶柜,红色的床单被头,红花喜字贴满墙壁,一个可儿人穿着裁剪得体的红色新娘妆,静静坐在红色的镜台前守候。

    花生糖果是红的,脚下铺满房间的地毯是红的,就连房间中的灯光都泛着红晕。

    房间四壁挂满红色的气球,在轻轻摇晃。

    氤氲旖旎的气氛在鼻息中缓缓流淌。

    她的声音也带了一些颤抖,“我是个保守的女人,总觉得我们差了拜天地的这一步。”

    她慢慢回过头来,含着雾气的眸子凝望着我,带着紧张,带着渴望。

    精致面容粉黛轻施,盛装衬托的她愈加美轮美奂,仿佛翩翩仙子落入人间,被采摘。

    美。

    太美了。

    我望着她,呼吸都为之一顿。

    她微微颔首,眉宇间露出羞涩,“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随便,太自作主张了。”

    “不。”我摇头,懊恼,“怪我,都怪我,以为把你留在身边就万事大吉,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我们,”我语气也颤抖起来,“是该结婚了。”

    她闻言开心的笑起来,笑容灿烂如初升的旭日,褶褶生辉,她环顾着房间中的摆设,少女般幸福,“漂亮吗?我让周八犬他们把我们从人间置办的。”

    我点头。

    这一刻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却一句话都不想说。

    “飘飘......。”我喊着她的名字,慢慢的靠过去,将她揽入怀中,“如果真的可以,我真想和你长相厮守一辈子。”

    “傻瓜。”她轻骂了我一句,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命运多舛,颠沛流离,如崔珏和老婆婆相亲相爱,从人间爱到幽冥,却也未能挚手一生,最后落得凄惨下场,我身上背负黑无常血仇,掌管着人间执法处统辖人间,虽活的风光,却对前途迷茫,不知未来的路在那里,能不能和秦飘飘长相厮守是一个未知。

    罢了,以后的事我不愿多想,只求珍惜眼下得之不易的幸福。

    灯灭了。

    我抱她翻上了床榻。

    秦飘飘是第一次,难免带了些慌乱和紧张,我都是二进宫了,动作倒为熟稔,抱着她光洁的躯体一起摇晃起来。

    十八层地狱不分昼夜,天色一直是幽暗的,沉寂了多日的幽冥长街终于醒转,他站起来抖了抖身躯,立身在长街上的房屋楼阁如在一张掀开又放下的纸张上,起伏着摇晃,却牢牢扎根在幽冥长街中,没有被甩出。

    他发出醒来时第一声轻啸,如砖石对撞般沉闷,又如搅拌机搅拌泥沙时刺耳。

    他迈步奔跑,迎着深邃无垠的夜空向前去,一路跨过峡谷深渊,撞碎拦路的巨石,无惧无畏,直到去到下一个终点。

    一面恢弘磅礴的巨墙迎面而来,越来越大。

    “那是什么?”秦飘飘第一次来这儿,不免有些惊讶。

    “世界的尽头。”

    “世界的尽头?”秦飘飘失色,“这世界还真有尽头啊,但地球不是圆的吗?怎么可能会有尽头?”

    她从老婆婆口中听到过关于世界尽头的信息,当时只觉得老婆婆讲述的不过是一个传说,地府根本不可能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去修筑这么一面城墙,但此时亲眼所见,容不得她不哑然失色。

    “地球当然是圆的,但这儿是十八层地狱,仅仅这一层的空间,便比十个地球还要大,朝着四方八方延伸,浩瀚无垠,这一片是地府的边界,巨墙外则是西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