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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中映出的是一道巍峨的大山,在那黑云滚涌的半山腰上,一个青年驱使着一头庞然大物在掏食山体。

    黑云涌动着露出半亩大小的血红色瞳孔,瞳孔中黑斑点点,每一粒都比脸盆大,它目中含着凶光,獠牙毕露,盯着地蝗跃跃欲试。

    滚涌着,黑云朝两边散开,又一头凶兽走了出来,仅露出来的硕大头颅,便比一座楼房还要巨大。

    越来越多的凶兽从黑云中走出,面貌丑陋狰狞,低吼连连,体内蕴含的巨力能随意把一座山都撕开。

    他们獠牙毕露,凶恶的目光盯着什么,却迟迟未有动作,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

    “吼!”

    一声嘹亮高亢的兽吟声从山顶传来,一尊凶兽跳跃着快速接近,听到这声音,躁动的王兽纷纷安静下去。

    黑云碎落,一只凶兽脚下踩着金光姗姗来迟,他的力量太过庞大,黑云不能靠近,滚滚朝外翻涌,百米以内空彻清明。

    他的身躯不算大,只比普通的兽类大上两三倍,与王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却生的威武雄壮,毛发喷张,如狮如虎,头上长着犄角,是一头龙獒,一只帝兽,是整个十八层地狱数得着的厉害角色。

    他目光清冽,面容冷漠,仿佛灵智开启,他不向前,也不退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簇拥在他身旁的王兽许是意会到什么,纷纷抽身退散,又往山顶攀去。

    龙獒与我对视了足有三分钟,抖了抖浑身金黄的毛发,有斑驳金光被他抖落,落地后燃起火焰,火焰蜿蜒如蛇,造型绮丽,帝兽也慢慢退却了,黑云涌过来,将山顶的视线封锁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如释重负的舒出了一口气,这只龙獒不凡,估计和鳌龙是一个血脉的,真要动起手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不知为了什么,这龙獒并没有对我出手,让我奇怪不已。

    见地蝗吞吃的差不多了,我挥手让他从幽深的黑洞中退出,这山体被地蝗掏食了大半,露出了一个黑漆漆不可见底的洞穴,如果崩塌就极为麻烦。

    我翻身上了他的脊背,马不停蹄的赶往了眉渠山。

    让他吐尽腹内的山石,勉强把方圆百里的湖泊填实,又令他在大地深处吞食了一些泥沙,撒在山石之下,重塑起眉渠山的地理面貌。

    天空微亮时,浩瀚工程终于结束,眉渠山方圆百里皆被填平,成了一方辽阔的平原,且土地肥沃,诞出生机是早晚的事,地蝗洒下的泥沙可是最上乘的沃土。

    我骑在地蝗宽广的脊背上,抓紧他头顶的犄角,示意它昂起头颅,从上而下俯瞰整个眉渠山,目光迂回着收回,露出满意的笑容。

    轻轻拍了拍地蝗的额头,“老伙计,辛苦了。”

    地蝗发出温顺的低吟,晃了晃身躯,用脑袋亲昵的蹭了蹭我的身体。

    “走吧,我们回去。”

    地蝗掉头朝下,偌大身躯变化着缩成细小的一束,透过泥沙的缝隙,钻进了大地深处。

    幽冥长街,人间执法处所有成员见我回来后,都纷纷出来迎接,上前关怀问候。

    “老大,咋去了那么长时间?”

    “是啊,距离你上次离开都快一个月了。”

    “咋了,你们想我了?”

    “我们是不想,关键有人想啊。”周八犬努了努嘴,侧目看向一旁默默站着的秦飘飘。

    秦飘飘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我,眼角湿润着有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我虎目一瞪,扫向四周,周八犬等人还算有点眼力价,纷纷找借口离开,只有张大牛犹豫着没动步,似乎有事和我商量。

    我把他晾在了一旁,走过去将秦飘飘揽入怀中,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心疼道,“别哭了,再哭就成花猫脸了。”

    秦飘飘用小手重重捶打了一下我的胸膛,这才顺势依偎在我怀中,破涕为笑,恼羞成怒道,“还敢提猫,你就是一只走了就不知道回家的流浪猫,这都多长时间了才回来,害的人家担心死了。”

    “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安慰了她一阵,秦飘飘反倒闹得更凶了,不停用指甲去挫我的肉,口口声声问我,“长不长记性。”

    我面子挂不上去,把怒火发泄在一旁的张大牛身上,阴阳怪气道,“别人都走了,你磨磨蹭蹭在这儿干嘛?我们俩口子秀恩爱你也要看?”

    张大牛撇了撇嘴,心想你这哪是秀恩爱啊,是被修理还差不多。

    “你说什么?”我怒火渐起,这小子胆肥了,竟敢在心中诽谤我。

    张大牛变了脸,急急忙忙解释道,“我啥也没说,啥也没说,行,你们秀恩爱,等你们秀完了,我再来。”

    还敢来!

    “站住,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本大人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办呢。”揉了揉怀中娇躯那挺巧的臀部,我脸上露出坏笑。

    秦飘飘“啐”了我一口,骂我没个正形。

    我嘿嘿一乐,心说我还要和你生一对女儿呢,中规中矩的怎么成。

    “头儿,那个,要不,我还是等会再来找你吧。”张大牛一脸尴尬。

    “赶紧的,有事就说,费什么话。”

    “那不耽误你啥事吧。”张大牛也是老江湖了,适才的尴尬模样不过是装出来的,此刻眉宇间带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娘!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

    秦飘飘还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被我轻浮,此刻低着脑袋,满脸羞红之色,她借口一句,匆匆的跑走,推开一扇房门进了屋子。

    我目光微微一跳,那是我为她准备的小窝,这暗示再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