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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黑无常刚刚逃脱满身罪孽,却又遭到别人暗算!

    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

    我再无法承受,带着地蝗强行突破层层封锁,来到黑无常身边,噗通一声在她身前跪倒。

    我捧起她的脸庞,任凭泪珠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朝下掉。

    我哭的泪眼朦胧,身心欲裂。

    “劫数已定,送入轮回吧!”浩瀚意识幽幽发出叹息,隐匿不见,圆台上无数鬼将鬼司悄无声息的离开。

    总判官落在我身前,袖口一张,摄取了黑无常的身体,朝着六道轮回飞去。

    我不愿,我不甘!

    怀中空荡的一刻,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我不能看着黑无常离我而去。

    这一刻,我想把整个地狱闹得翻天覆地!

    但最终我什么都没做。

    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白无常一袭白衣,灵光不在,一脸憔悴疲惫的模样。

    她对我摇头,“黑无常命里有这一劫,早已注定,是逃不掉的!”

    我如烂泥一般摊到在地,哭成了一个泪人。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黑无常就不会蒙此大难了!”

    “也怪不得你。”白无常伸手拂去我脸上的泪滴,失去至亲,她比我要伤心,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悲伤。

    “快则十八年,慢则一百年,还会重新来过。”

    我被她的话语惊动,迅速从地面爬起,满怀期盼道,“你说黑无常还有重头再来的一天?”

    “快则十八年,慢则一百年,但还是要看宿命的安排,有可能是一千年,也有可能是一万年。”她失声呢喃,站起来朝外走去,声音越来越远。

    “告诉我,是谁害死了黑无常,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作祟!”

    白无常顿了顿,而后头也不回继续朝前走去,她的话缥缈悠忽,但字眼却坚决到让人不敢违背,“黑无常的事由我亲自处理,任何人,包括你都没有资格插手!”

    我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是真的排斥我,还是隐晦的对我做出保护。

    毕竟有能力撼动无常府,当着十常使的面杀死黑无常的人,或者说是世族势力,不是我这个小角色能够对抗的。

    但黑无常的死由我引起,就算我的力量再微小,再不值一提,我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慢慢站直身子,拳头捏的咯吧作响,复仇的目光在燃烧。

    手持钢叉的阴兵走来,将我从圆台上驱赶出去。

    我不属于地狱,也不在地府任职,能让我下来已经是破例,但要想常驻地狱却是不太可能。

    在我从地狱离开时,一名自称是无常府中的侍从,将一份名单交到了我的手中。

    “白无常阴司大人让我传达给你,说这也是黑无常生前的意愿,照着这个名单上的人,重新建立起人间执法处,人间不能一天没有无常府,更不能没有人间执法处。”

    薄薄的一张纸,拿在手中,却有着山一般重的份量。

    我知道白无常要拼命了,她的怒火与我一般炽热,甚至还要超过。

    黑无常被锁幽冥牢笼,却未死,还有一线生机,白无常没有轻举妄动,但如今黑无常身死道消,她的一切顾虑都没有了。

    她要复仇,不管藏在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

    地狱中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可是我却看不到了。

    我只能紧紧攥着她交给我的一张名单,默默的离开。

    她让我重新建立人间执法处,是想给无常府留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同时她不希望我过多插手黑无常的事。

    我回到人间,在地狱酒吧待了无数个夜晚。

    我想用酒精麻醉自己,但就算烂醉如泥,我最后的一丝意识,跳跃的依然是和黑无常之间的片段。

    黝黑的皮肤,短小的身板。

    竟有种说不出的可爱,竟让我彻底沦陷迷醉。

    但我知道,我和黑无常的一切都结束了。

    她死了。

    生命中再也没了黑无常!

    白衣衣在一旁陪我卖醉。

    我知道他已尽力,并没有埋怨他什么,突来的变故是谁也不曾想到的。

    我迷迷糊糊的问他,什么是命。

    他一脸认真的解释说,宿命其实是一头怪兽,它也会饥饿,也会饥渴,他渴的时候会喝水,饿的时候便要吃东西,只要被他看中的东西,都逃不了一死,早晚会进到他的肚子里,有没有重生再来的机会,取决这个人的肉好不好吃,他想不想再吃一回。

    我颠笑着骂他疯了,哪有宿命这回事,还神乎其神的把它夸大成了一个怪兽。

    白衣衣笑而不语,神色中却闪过让人不易察觉的忌惮。

    宿命是什么呢?

    真的是拥有意识,会饥饿会进食的怪物吗?

    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晚我喝掉了地狱酒吧里所有的酒,引来无数人的谩骂,只因为我害的他们没酒喝。

    在地狱酒吧的无数个夜晚,白衣衣是陪伴我最长时间的人,我和他聊得最多。

    我问他,地狱中是不是有崔珏这个人,现在是生是死。

    白衣衣怔了怔,问我问这个干嘛。

    “一个老婆婆,托付我将一张羊皮纸交给崔珏,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我将老婆婆与我诉说的那段凄美绝伦的爱情,一字不露的讲给他听。

    白衣衣竟哭的稀里哗啦的,深深被这个故事感动了。

    老婆婆的故事虽然凄美,但不至于让人哭成这幅模样,尤其是身份神秘的白衣衣。

    我怪异道,“你哭什么?”

    “想起了一段往事。”

    往事?

    我面露狐疑,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实说,老婆婆和崔珏是不是因为你才分开的?”

    白衣衣止住哭声,用更加狐疑的目光瞪着我,“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崔珏的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除了地狱的那些大能,我想不出还能有谁能将他和老婆婆分开。”

    “但你为什么要往我身上想?”

    “因为,你比地狱大能还要神秘。”

    白衣衣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你怎么不说是地藏王菩萨做的手脚?地狱里没有最强大的人,只有更强大的事物,就连地藏王菩萨也有害怕的时候。”

    “比如在世界尽头筑起的那面墙?”

    白衣衣讶异的看了我一眼,说我知道的还不少。

    “你们究竟在防备着什么?”

    “错。”白衣衣纠正道,“是他们,不是我们,我和他们之间没有半分的关系。”

    白衣衣的掩饰有些无力,没有关系你能随意改变十殿阎罗的意志?

    没有关系,你能在人间开起第一座也是唯一一座地狱酒吧?

    他显然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他不愿意做过多的解释,我也没有缠着追问。

    因为就算打听到了什么,对我来说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你知道死神吗?”白衣衣沉默半响,忽然问道。

    “西方死神?”

    他点了点头,“传闻西方死神有一张弓,但凡被那弓射出的箭,就连漫天诸佛都挡不住,只要被死亡的意念锁定,只有身死道消的份。”

    “你,说的是真的?”白衣衣的神情并不像是在和我开玩笑,只是我仍不敢相信他的话。

    这死神这么牛逼?连诸天神佛都挡不了他?

    “世界尽头筑起的墙壁真的是在防备......。”

    白衣衣摇了摇头,打断我的话,示意我不要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