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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很快驶出了繁华的市区,来到了人口量大减的郊外,又在一条笔直的公路上行驶了一阵,调转车头冲向了从公路口延伸出去的一条斜坡。

    翻过斜坡后,是一条狭窄的堪堪只能通过车轮的崎岖泥路。

    司机的车技倒也高超,车身一边压着地头,另一边的车轮堪堪压在路边,行驶的无比稳定。路边下是一条窄长的小河,平时用来灌溉庄稼什么的。

    “坐好了,我带你抄近道。”

    慢慢的,我们已经来到了人烟稀少地带,司机再没有丝毫的顾虑,一打方向盘,出租车斜插进了庄稼地里,所过之处,庄稼纷纷迎面倾倒,压褶在车轮下,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碾压痕迹。

    看着无边无际的庄稼地,一辆出租车在田野里飞驰,感受着来自车身的颠簸,我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些感慨。

    曾经,我也被轮一圈引领着趟过漫无边际的田野,去寻找我的本命属物旱鱼,一晃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轮一圈也变得生死不明。

    如果那头旱鱼出现在庄稼地里,我想象着开着车去追,也挺有爽感的。

    “你相信命吗?”我情不自禁的我就想起轮一圈问过我的一句话,命里注定的事就一定会发生,旱鱼是我的本命属物,无论我走到哪儿停下来,它就出现在那里。

    现在我用这句话问向了出租车司机。

    “什么命不命的。”司机倒有些不屑,“都说命是天定的,我看不过是自己争取的,就像我开出租车开了十几年了,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事,但万一哪天我不开了,改行做生意了,这命不就变了。”

    他这个解释虽然有些无理,倒也有趣。

    我沉默着没有再说话,看向了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

    慢慢的,在前照灯的照射下,一片浓密的树林迎面而至,不断接近。

    “快到了,那片歪脖子树就是乱葬岗了。”

    “对了,一会儿我在哪儿等你?”

    我想了想,说道,“一个你认为安全,我又能找到你的地方吧。”

    “安全?”司机一脚踩下了刹车,“我认为这儿就比较安全,越接近乱葬岗,我心里就越毛。”

    “随你吧。”我看着距离乱葬岗也没有多远了,并没有介意,拉开车门下了车。

    “留个电话吧,别一会儿你找不到我。”司机喊道。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只要你不把车开走,我就能找到你。”

    躺着金黄的麦田,熟透的麦穗噼啪**着,顺着我的脚下向前飞去,有一颗划过奇怪的弧度,撞在了我的脸上,顿时麻洋洋的。

    时隔几个月,庄稼已到了成熟收割的季节。

    最后越过一道拦路的栅栏,我落身在一片荒草中,算是真正进入了乱葬岗。

    眼前枝叶婆娑,迎风摇曳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不远处草丛窸窣,有什么东西快速游走而过,除了这些轻微的声音,就再也听不到其它了。

    没有蛐蛐的叫声,也看不到昆虫飞舞,没有任何的小生灵在身边出没,好像死绝了一样。

    身前是一截截突出地面的坟头,在及腰高的荒草掩盖中,一片一片的朝外延绵出去,直消失在视线尽头。

    我调转了手机灯光照射的方向,迈步朝乱葬岗的深处走去。

    脚下的影子早已朝外扩散成巨大的一团,以我为中心笼罩了方圆几百米的距离,一切带有敌意的恐怖生物刚刚冒头,便被不知从哪儿来的黑暗包裹住形体,熔炼成了一缕缕的黑雾。

    树木越来越多了,成片的歪脖子树相互纠缠,一条条藤蔓爬着树身朝上生长,又垂下来一根根手腕粗的蔓枝,宛如一扇扇窗帘,将远处的景致封锁和遮挡了起来。

    树木多起来,老坟就跟着变少,但每一座都比之前见到的要庞大数倍,宛如一座小山立在那里,不知道老坟里埋的是什么人。

    “怎么样?”我示意般的问向了小女孩。

    她摇了摇头,语气中透出不宁,“什么都没发现,这里的生灵好像死绝了一样,只有偶尔出没的几条蛇。”

    “这里这么多老坟,难道一只孤魂野鬼都没有?”

    女孩摇头,“至少目前没有发现。”

    “再深入看看。”

    越来越诡异了。

    树木和植物都变得格外粗壮起来,甚至有几颗歪脖子树的根部面积超过了之前见到的那几座巨大的坟墓。

    它的枝干也异常的粗大,分支极多,由于树的品种问题,它并不是多么高大,繁密的枝叶从顶部垂下,像是巨大的花坛一样,笼罩了方圆几百米的距离。

    隐隐的,这里的雾气都透露着几分妖异的紫霭色。

    像是一条条紫色的腰带,在空间伸展,起起伏伏。

    小女孩心神一动,“有了,一具尸体。”

    在小女孩的指引下,我向左行走了有几十米的距离,真的见到了一具死尸。

    是一只异常庞大的蝙蝠,伸展开来的羽翼足有三米多长,翅翼下蜷伏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四肢残缺不全,像是被什么动物袭击过。

    这里可不比那些深山老林,并没有虎豹狼群出没,谁能伤的了体型如此巨大的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