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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无缘无故要那些玩意干嘛?”

    “当然是有用喽。”

    “有什么用?”

    “嘿嘿,保密。”

    虽然对我的笑容感到不耐,他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不过临带我去找时,却提醒似的说道,“那种地方,是阴间鬼祟喜欢盘踞之地,你可要当心,不要被一些厉害的邪祟在身上种下印记,尾随你进了家门。”

    “他们尾随我回家做什么?”

    “当然是想强占你的肉身喽。”

    老刘的话虽多少有吓唬我的意思,但却是让我感受到了惧意,但当着他的面,也不好过多表现什么,只能是强颜欢笑道,“没事,有你在,我不怕。”

    黑色悍马车在夜深人少的街道上行驶如飞,不时大幅度转弯,后轮轮胎传出尖锐的摩擦鸣叫声,笔直撞入矗立在街边的一栋大楼,又安然无恙穿出,车身摩擦着胡同两边的狭隘墙壁,一路火花四溅潇洒而去。

    当然,轮胎的摩擦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只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

    老刘的这俩悍马车,在阳间人眼里,根本就毫无踪迹可循,更是视一切高楼大厦等障碍为无物,在市区横冲直撞,来去自如,胡同虽然狭窄,哪怕这是一个死胡同,这俩悍马车也有的是办法横穿。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目的地。

    一家低矮破败的宅院暴露眼前,屋子里毫无灯光,因为地处郊区,有些偏僻,道路两边也没有装路灯,给人一种阴森森感觉。

    门前屋檐下挂着两个灯笼,灯笼灭了一个,亮了一个,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寓意。

    老刘带着我,顺着灯笼灭了的那条路,走进了破败低矮的老房子。

    我们刚刚进门,便听到一声低哑深沉的咳嗽声,一个年级老迈的老翁,提着一盏油灯,循声摸索而来。

    他的眼睛睁大着,瞳仁和瞳孔布满白色,是一个瞎子。

    他来到我们身边,伸出鼻子嗅了嗅什么,心里已有了个大概,“说吧,你们想求些什么东西?”

    “祭奠亡灵的纸扎纸钱就好。”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老刘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严厉,顿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老翁闻言笑了笑道,“你们一人在阴,一人在阳,要香烛纸钱是要烧给谁?”

    “老头,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就按我们说的做就行了。”

    “好好。”听到老刘声音后,老翁哑然失色,“原来是有鬼差在这里,算我多嘴了,算我多嘴了。”

    这老翁还真有些能耐,单凭老刘的一句话,便知道了他鬼差的身份。

    而面对堂堂正正的阴差,他却也是一副不惊不惧的模样,想来是有些底气,不会平常到哪里去。

    等老翁离开后,老刘没好气的教训我说道,“这什么地方,你就敢随便说话。”

    “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嫌自己命长啊。”

    老刘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能理解,在他最后解释一番后,我才有所恍悟,接着就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这纸扎店的门外不是有两盏灯笼吗?刚才老刘是带我从灯笼灭了的那条路,进的这纸扎店。

    像这种阴阳纸扎店是有讲究的,灯灭代表人死,是给鬼留的路,亮灯的那一扇灯笼,则是给活人走的路。

    我跟着老刘,沿着死人走的路进了纸扎店,本就不吉祥。

    还敢冒然说话,是真的嫌自己命长。

    我每多说一个字,体内的精气就会泄去一分,就会变得越来越萎靡不振。

    我从死门进来,却是个活人,就相当于人说鬼话,是大不吉的。

    现在感觉不到什么,但等一会儿离开纸扎店,回到家,各种各样的不适就会纷纷找上头来。

    如果不是老刘及时阻止,我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说下去,毫不夸张的说,我甚至连家都回不了,出了纸扎店,倒头就会死。

    但他既然知道这阴阳纸扎店的规矩,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我说,非要等我犯下大错时,才提醒我。

    我想找老刘理论,但话到嘴边又忍了下去。

    再说下去,我真的会死啊。

    刚才已经说了那么多句话,要是再不收敛一些,真的是连大罗神仙都救不回了。

    接下来,无论老刘和那老翁都说些什么,我都不敢在吭声了,一直是紧闭着嘴唇,缄默不言。

    因为有阴差在场,老翁做事还算麻溜,没有拖拖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