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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初冬时分,接连几日,天空都一直是灰蒙蒙的。偶尔云层中闪过太阳一道微弱的光线,也很快被凛蔽的寒风搅得朦胧。

    天幕一直阴郁着,直到薄暮时分,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不久便又瓢泼起雨水来。

    颜莘被几下电闪晃得抬头,撂下手里书卷,掩了掩身上遮着的锦被,转头向窗外看了看。

    虽是冬日,整个殿里却依旧和暖生香。夜雨敲窗,屋子里却不透寒,只有风雨淅织的细碎声音,清清沥沥地渗了进来。

    容千青在她另一侧坐了,正铺展开着宣纸,教颜渊觅写字。一面写,一面又小声教她去识。

    颜莘隔了花梨木小方桌,看了看颜渊觅费力扭捏而出的几个字。眼见着已是入了夜,便冲容千青笑道,“也晚了。天色又不好。你便带觅儿早些回去歇着吧。”

    容千青忙起身,应了声“是”。

    见他动作,便有他身边伺候着的宫侍上前,给他披上外氅,又帮他给颜渊觅收拾穿戴。容千青便立在那儿,静静等着。

    就在此时,外间雨声越来越大。伴随着倾泻的雨水,一声雷鸣平地而起,轰然作响。

    颜莘被容千青“啊”的一声叫得吃了一惊,抬头才看到他一脸的怯意,面上竟隐隐有些发白。

    她忍不住失笑出声,道,“你……怕这个?”

    容千青余悸未消地点了点头,瑟瑟地看了看她,轻轻应了声“唔”。

    颜莘心里有些奇怪,又有些怪自己粗心,这么多年了,竟然不知道他有这样怕着的东西。再一眼见他金丝镶飞凤纹的鹤氅下,轻衫萦身,翠袖寒薄,黯然娇怯地凝了眸子,璧人一般立在那里。她心里动了动,柔了声音道,“外面怕是还得有一阵子的风雨。你也别回去了,便在朕这儿歇一晚上。”

    见容千青点头,忙着将刚上身的外氅重新褪下,她便又吩咐一旁若韵道,“你支几个妥贴的人跑一趟。替端卿把三殿下送回去。”

    若韵刚要转身,她又道,“等等。”

    “多带上几个人。”她向窗外看了看,又嘱咐道,“路上仔细些。”

    等她再放下手里书卷,示意屋里伺候的宫侍都退下,便冲容千青笑道,“你上来。”

    难得她肯留自己,容千青心里有些惊喜,忙着将外袍也褪去,只着了月白单衣,小心地去到她榻上外侧。

    不想颜莘伸手拉了他一把,却又道,“外面凉。你往里面来。”

    容千青闻言,心里甜甜的,便绕过她脚下,转到她身子里侧,耳里听她一面扶自己,一面笑了道“你小心些。”

    他坐下,眼见着身周地方还算宽敞,她又只是裹了一席不算厚的单薄轻衾,便四下里环顾了下。

    他欠了身子,探手,想将榻里面另一床叠着的锦被曳出来。不想姿势不得力,那被子又着实有些厚重,使了几下力气,竟然也都没能尽数扯出来。

    颜莘在他身后,眼见着他背转过身子在那儿用力,稍一动作竟将自己的内袍扯开了半边去,露出肩上一片香彻肌肤,清辉如雪,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她心里痒痒的,便俯身过去,探了一手,横拦在容千青身前,自身后将他抱到怀里,又顺力将他向后拖了,一俯身,便自身后伏到他身上。另一手却向下牵开他肩膀袍子,向他后颈左右吻去。

    她这突然动作,叫容千青先是吃了一惊,继而明白过来,便是有些大喜过望。背心里敏感处被她的唇柔柔地划过,只觉得浑身酥软,心跳加快。从未体会过的颤抖几乎是迷醉了他的心,心底深处悄悄地泛开一丝丝涟漪。

    又是一记响雷乍过,将漆黑的天幕撕开了一道裂纹。

    容千青心里一惊,又是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向身后颜莘的怀抱里缩了缩。

    颜莘停了动作,轻轻附唇在他耳边,柔柔道,“朕在你身边儿呢。你怕什么。”

    容千青听得这一句话在自己耳际轻轻徜徉,阑珊悦耳,却又天籁般叫人心醉。心里的激荡早已超出承受的范围,他便再也隐忍不住,略使了些力气翻转回身子,寻了她唇便迎了上去,满心的痴狂与不顾一切。

    颜莘笑着领了他这记长吻。待他红了脸回过神来,她便依旧覆上去,双手环过他肩膀,自他耳后轻轻呼了口气,低声道,“我总是亏了你。每次都跟完成任务似的。今儿叫你好好享受享受,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销魂。”

    容千青叫她这几句情话儿说得头脑发涨,只觉得满脸的温热,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他不敢回头看她,半天方吐出几个字,道,“臣侍……”

    不想话刚一出口,她润润的唇竟又落在他颈项上。他只觉得浑身又是一阵酥软,她却已经离开,温热的气息和清新的香气在他耳边萦回,笑了道,“说‘你、我’就好了。我给你这个权力。”

    又是一个唇印,声音却更加魅惑,一字一句的:“在榻上,你就是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