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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已深,挂上的灯笼在墨色中显得无比亮堂显眼,幽深处更像是一颗颗深海夜明珠。

    祠堂突然被推开,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素锦看着惊梦依旧跪在祖先面前,轻蔑一笑气势高昂的走到惊梦的身旁,傲睨自若,“夫人说,念在三少奶奶是新婚燕尔,三少爷在乎紧,所以三少奶奶就不必跪足十二个时辰,八个时辰就够了。”

    惊梦嗤笑一声,“八个时辰,我跪在这里不止八个时辰吧?!”眼眸看向素锦,淡淡威胁声:“你玩我啊?!”

    “三少奶奶这话说的就冤枉我了,今日府中的事物太多了,可能是我忙昏了头,计算错了时辰。”素锦含着轻蔑的笑慢悠悠道出,一脸无辜的模样,有故意讽刺的说了一声:“还望三少奶奶不要怪罪我。”

    淡雅一说,“不怪罪。”什么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站起身轻巧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若无其事的言道:“什么新婚燕尔、三少爷在乎的紧,都是大夫人的借口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个小丫头也知道。她知道我要是在慕府里有什么不顺心或者她做的太过分,她想要的东西转眼即逝,人财两失,那么会算计的女人是知道分寸的。”抬眸对上素锦的眸子,“你说我说的对吗?”

    “夫人是怎样的人我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三少奶奶还是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我听到什么可是都会如实向夫人说的。”

    惊梦笑着点头,很是赞同素锦的话,“对呀,主人养的一只狗怎么会知道主人是什么样的人,给你甜头你就在前摇着尾巴,对你不好挨打挨骂你也要受着,为了讨主人欢心说三道四、阿谀奉承一件都不能少啊。”

    素锦显得有些怒气,眼睛睁得大大的,怒气丛生。

    惊梦狠厉着眼光看着她,不在是好声好气,“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跟着恶人学恶,仗势欺人,可你算盘打错了,连你主子都不敢对我怎样,你一个小丫头还敢跟我耍花招,你以为你能对我怎样,只要我说不喜欢你,你就不可能再安安稳稳的待在慕府里。”看着素锦对她鄙夷的眼神,很是不舒服,站直了身子对她又言:“知道你现在的眼神看我,在我家,这双漂亮的眸子早就被我挖掉了。”

    此话让她心中一惊,素锦连退几步,不知所措,抖着身子显得很是害怕,“三少奶奶饶命,我不故意的,我再也不敢在您跟前耍小聪明了。”

    “知道是小聪明就好,下次注意。”对付大夫人已经显得很恼人了,还要对付这些攀附之人,真是浪费时间和精神,不想再和她说下去,幽幽叹气,“你走吧。”

    素锦谨慎的从她身旁走过,当真是个厉害的主,咽了咽唾沫,疾步离开了祠堂。

    惊梦松下神经,半弓着身子揉着膝盖,跪得太久了,话说在皇家宗祠也没有这样跪过。面对在素锦的挑衅她强忍着膝盖的不适,又猛地站起来更加的不适。惊梦扶着柱子慢悠悠的出了祠堂,被一声唤住,原来慕南柯早就在祠堂外等着她。

    微风吹拂,灯影晃悠,身影被拉得长长的,长廊上慕南柯背着惊梦,踩着灯影在回房的路上走着。

    “南柯,有没有觉得我嫁到慕家以后就让慕府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红唇在慕南柯耳边轻声问道。

    慕南柯应答道:“没有,现在不是很好吗?哪里来的鸡飞狗跳,反而是给这一直沉寂的慕府添上了活力。”

    “怎么南柯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反正我不能忍受大夫人的仗势欺人,从小父亲就说做错了就承认,受罚是应该的,可是不是你做的打死了也不能承认,更不可能受不白之冤。我不可能像她的两个儿媳妇一样的对她低眉顺眼,我看不惯就要反击。”满腹抱怨,自己是绝对不能向大夫人低头。

    慕南柯一笑,“这些我都知道,若是我不觉地不好的话,早就告诉你了,若你低眉顺眼的对她还真就不是我的惊梦了。其实是你将我想做的都做了,娘事事想息事宁人,所以我不能这样做,所以大娘一直以来都是气焰高傲的处事。本想着带着我娘跟我去京城,可是我爹死前我娘答应了他这辈子都要待在慕府。”幽幽叹气,“刚好你来到慕府,好似就是大娘的克星,现在对我娘都要客气许多。”

    为何要有这样的约定?反正慕府里每个人都有秘密。针对着大夫人又道:“这就是仗势欺人,想靠着我图利,所以才会对我有所顾忌。要是她还敢对娘不好,我就继续和她对着干。”

    “还要对着干?难道还想要跪祖先吗?我可还心疼你的腿呢。”

    嘟着小嘴,倔强道:“今天是我觉得要给她一个台阶下,还不想将关系弄得很僵,跪祖先是对慕家的列祖列宗的尊重,下次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让我受罚了。”

    深深浅笑,“你总有你的理由让我无法反驳。”

    “既然南柯都无力反驳我,那就说明我说的是对的。”

    夜色朦胧,弯月泛光,虫鸣蛙叫,名花在此刻的宁静中缓缓绽放开来。偌大的慕府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一路浅声细语,郎情妾意,悠悠传心。

    回到房间,慕南柯让华渠准备好了一桌的饭菜,惊梦看着好似也没有胃口,便然华渠撤下去。知道惊梦今日跪了许久定是有些难受,慕南柯扶着惊梦躺上床上,他坐于一旁很是体贴的揉着惊梦的膝盖,好让她舒服些。

    惊梦含笑看着慕南柯的温柔体贴,原来有一个人爱会是这样的幸福,只要有他在身边便觉得受到任何委屈都是值得的。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慕南宇的面孔,现在还真是对他颇感兴趣,淡淡问道慕南柯:“南柯,你说大少爷是个怎样的人?是不是和大夫人也不怎么亲?”

    轻轻揉着她的膝盖,回到道:“大哥,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时儿像大娘般的心狠图利,时儿又和大娘对着干,偶尔也会惆怅醉酒,大娘也猜不透大哥到底是不是站在她一边的,所以才会对二哥器重一些。”

    从慕南柯口中说知的慕南宇怎么和她自己感受到的不一样呢?无法想象他还会和他的娘对着干是怎样的情形,若真是这样他可真是活得纠结,是什么让他成为这样的一个人呢?悠悠叹息道:“看来这个大少爷活得还挺累的。”

    “怎么突然问起大哥呢?”慕南柯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