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这章写得好差,5555

    翰林院的风水问题来自于《阅微草堂笔记》:“翰林院堂不启中门,云启则掌院不利。癸已开四库全书馆,质郡王临视,司事者启之,俄而掌院刘文正公,觉罗奉公相继逝。又门前沙堤中,有土凝结成丸,傥或误碎必损翰林。癸未雨水冲激露其一,为儿童掷裂,吴云岩前辈旋殁。”

    “天高地远,鬼神茫昧,似与人无预,而有时其应如响,殚人之智力,不能与争。”延英殿内,皇帝翻看着韦从贤等人的奏折,他们辛苦跋涉十五天后终于抵达了易州。

    这十五天中,韦从贤共有五道奏折,最近一道更是事无巨细洋洋洒洒数千言禀报了易州目前的情况,便是令狐胜都有两道奏折,而崔捷就只得一道,且寥寥数语,实在有敷衍之嫌。

    “陛下?陛下!”康福连叫了两声,皇帝回过神,放下奏折问:“什么事?”

    “司天台通玄院的姚司丞和工部严主事求见,好像是为同一事而来的。”

    皇帝笑了一下:“司天台又有堪舆问题和工部相左吗?让他们都进来吧。”

    康福出去领了两拨人进来,皇帝有点诧异,司天台的人趾高气昂、难掩喜色,工部的人就神沮色丧、战战兢兢,莫不是被司天台抓住了什么把柄?

    姚司丞先发制人道:“陛下,今日工部缮修翰林院时,把门前沙堤铲起,沙丸俱碎,此处格局一坏,只怕要危及众位大学士啊。臣等不可不报。”

    皇帝小小一惊:翰林院?

    严主事俯首向前膝行三步,颤声说道:“陛下,是臣之过,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项告知小匠,恳请陛下降罪。”

    皇帝定了定神:“究竟怎么回事?”

    姚司丞说:“陛下,太宗皇帝立国之时,决意要偃武修文、尊儒重德,所以初建大明宫,特意命工部把翰林院建于延英殿之西北,以对应天上帝星、文曲星之方位,而门前沙堤正是最紧要之所在。司里一直流传下来的说法,误碎沙丸,则必损翰林。高宗、睿宗朝就是因为这而相继有翰林辞世啊。”

    严主事汗如雨下,拼命磕头。

    皇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天高地远,鬼神之说近乎荒谬无稽,可偏偏有时又其应如响,令人深畏。

    细想翰林院中的学士,最老的也只年过不惑,该不会……皇帝用力握拳:现在那什么沙丸碎都碎了,论罪又有什么意义,“姚卿,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姚司丞和严主事私底下本有些嫌隙恩怨,正想趁机打压,一听这话,就知道皇帝不会追究了,失望得很,却也不敢显露出来,只装出面有难色的样子,心里暗想:不知道会应在哪个倒运的翰林身上。

    皇帝叫康福:“传令给太常寺,朕从明日起斋戒半月,禁猎一月。”

    姚司丞和严主事都跪伏道:“陛下仁厚宽恤,实乃众臣之福。”

    因为不是重大的祭天、祭祖前的斋戒,翌日,大明宫昭德寺内,太常寺官员只执行了最简单的仪式,皇帝静心默念了自惩自诫的祝词,太常寺卿把正反两面分别刻着“斋戒”、“敬止”的铜牌锁在皇帝颈上,半月之后才能取下,他口中亦念道:“谨请陛下这段期间戒荤、戒酒,不听乐、不近色,不吊丧、不理刑,腥杀之事宜止之。”

    身在千里之外易州古亭县的崔捷不知道宫中发生了这段插曲,他们把七百名士兵留在易州帮忙修筑城墙,她和韦大人、令狐校尉各自分领一百到易州下辖的遂城、安义、古亭视察,向战死士兵家中分发各样赈济物。

    连日来住在县衙中,全不见县令升堂办公,安静得连蚊子飞过都能听见,这天暂且抛下公务到外面走走,打听到这位父母官口碑似乎还不错。

    走了一会,前面有两个孩童追逐打闹,踢翻了水井旁的木桶,那桶咕噜噜地滚到了路中央。崔捷连忙快走几步,俯身提起小桶,放回到水井边。

    一抬头,就见到丁洛泉微笑着朝自己走了过来,她轻轻拍手把沾到的尘土掸去,开玩笑道:“夫子曰,不以善小而不为。”

    丁洛泉愣了愣,崔捷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丁洛泉笑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我三弟,他也对我说过同一句话。”难得他主动说起私事,崔捷不禁睁大了眼,竖起了耳朵。

    丁洛泉见她这么好奇,只好说下去:“就是有一次,我告诉他在外面见到了不平之事,他问我有没有拔刀相助。我答即使帮了这一回,也不能使那种事情消声灭迹的。于是他就对我说了这句话,”他有一丝感慨:“他比我积极,我不如他。”

    崔捷小心地说:“其实……你并不讨厌你弟弟的,是吧?”

    丁洛泉苦笑:“我俩通共也没见过几次面……”

    “离家后就再也没见过?”

    “我跑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以为我死了么?”

    他是出来找药的,此时正要回医馆继续义诊,崔捷便和他同路回去。丁洛泉问:“你认为田慈尘还会再打过来吗?”

    崔捷皱眉:“易州城墙损毁得厉害,幸好他的战力所剩无几,否则冲杀过来,还不把咱们夷为平地?”

    两人心情都有些许沉重,走了一段路,前面隐隐传来一阵幼童稚嫩含糊的读书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丁洛泉笑道:“凉风习习,头风立愈啊。”

    过去一看,一个大院子内,十几个小蒙童坐在高矮不一的板凳上,对着高矮不一的桌子上的书本念诵着,一位面容清峻的白发老人捏着戒尺在旁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