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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长清从美国的全球干涉战略讲起,到两个超级大国的军事对抗,从航母舰队存在的意义,到四十八小时快速反应部队,从越战教训,到刚刚结束的阿富汗和两伊两场战争。

    从英阿马岛战争的得失,到伊拉克陈兵科威特边境,从美国海豹、三角洲到英国的SBS,从外军特种部队训练到世界特种兵大赛。

    秦长清仿佛回到了燕京党校的讲台,台下一干军人包括师首长在内,都听得津津有味。

    这堂课从早上九点,一直讲到夜里十一点,就连午饭和晚饭,都是在教室里,错了,是在作战室简单对付的。

    当秦长清表示,讲座结束的时候,所有的军官都感觉意犹未尽,秦长清苦笑道:“各位,我充其量不过是纸上谈兵,接下来就是关于建设快速反应部队的现实问题,特种部队的训练与装备,这可就不是我这个书生擅长的了。”

    张解放爽快的说道:“大家也不要再为难秦长清老师了,理论上的东西,今天秦长清老师已经进行了深刻的讲解和剖析,接下来,就看在座各位的了。

    在这里,我代表师党委表个态,今后单于乡有任何需要,只要一个电话,从我开始,一定全力以赴,绝不打折扣!”

    秦长清原来也不过是想为军队建设尽一点微薄之力,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

    当下,也顾不得是午夜时分,师首长和一干军人,摆开宴席,就为了感谢秦长清。

    和军人喝酒,还是一帮军人,秦长清的下场可想而知。

    事后,秦长清连续三天都昏昏沉沉的,总是一副宿醉的模样,倒是让高盛几人好一顿笑话。

    单于乡乡政府最西侧是一间会议室,足有一百二三十平米,很宽敞。

    只是,主席台一侧一溜七张学生桌,虽然漆面斑驳,很有一种沧桑历史的感觉,不过,还是要比后面的椅子强上那么一点。

    除了主席台正中间那把椅子,是李桂芳事先从秦长清的办公室搬来的,其他六把椅子,都是那种小学生座椅。

    估计是县里那个学校淘汰下来的吧?

    秦长清暗自猜测,主席台下面,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都是那种简单的长条凳,上面一块一巴掌宽的杨木板,下面是四条腿,两根小枨,一根横担。

    每一个条凳一米二长,通常可以坐两人,不过,秦长清看那残破的条凳,很怀疑是否能够承重二百斤以上。

    今天是10月30日,秦长清来到单于乡整整两个星期了,也是第一次召开干部动员大会。

    坐在主席台中央,看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十点整。

    只有高盛早早赶来,坐在旁边的座位上,剩余的五位副处根本就没有影子。

    主席台下面,人员一样参差不齐,按照花名册来看,单于乡是嘉鱼县人员最臃肿的单位,但是,直到现在,下面也不过才落座十五人,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这一次大会之所以推迟到现在才召开,一个是秦长清下村实地考察,再一个就是逐一通知太难了。

    八十年代末,别说嘉鱼县这样的贫困县,怕是全国也没有几个家家通电话的地方。

    于是,秦长清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干部大会,就一直拖到现在。

    看来,秦长清还是高看了单于乡的干部素质,再次看看表,拍拍手,让台下安静下来。

    “我们单于乡据说是嘉鱼县干部配置最多的地方,今天看来,有点名不副实呀。”

    台下传来一阵窃笑,秦长清接着说道:“不过,到场的有十七人,我想,对于单于乡这样的国家级贫困乡来说,这些人已经足够干一点事情了。”

    台下鸦雀无声,新来的书记虽然年轻,不过,在场的都是老油条,早就通过各种渠道打探过消息,据说,书记是从燕京下来调研的。

    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后台,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扫一眼台下的干部,秦长清仿佛回到了燕京党校的讲台上:“来到单于乡第一个印象,就是行路难!别的就不多说了,送我上任的时候,久经考验的金红安县长,居然晕车到呕吐。”

    台下发出几声轻笑,“还有哇,县里好容易送给我的办公家具,拉到这里,居然散架了!”

    “轰”的一声,会议室所有人都笑起来,秦长清没有一丝的笑意。

    很多人注意到,这个小书记好像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果然,秦长清就下来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如果说穷,无法修筑高质量的公路,我可以理解。

    但是,为什么简单的土路都没有维护好?为什么!?”

    会议室再一次寂静下来,连大声的呼吸都没有,如果此时外面有人路过,肯定不敢相信,这里有十几个人在开会。

    此时,门开了,一个酒气熏天的小老头大咧咧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到主席台的椅子上。

    小老头嘴里嘟嘟囔囔:“最起码的办公用品都没有,呃,连顿饭都吃不上,呃,还开的哪门子会!净整事!”

    高盛凑到秦长清耳边,低声说:“这就是单于乡资格最老的副处,原副县长,王喜禄。”

    秦长清看一眼王喜禄,早就听李桂芳介绍过,这是一个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老人。

    只是,不能适应地方上的条条框框,在县里没有搞好人际关系,就被“政治扶贫”了。

    秦长清还是很尊重老同志的,尤其是王喜禄这样枪林弹雨走过来的老人,不过,此时没有时间搭讪。

    他接着说道:“我想,没有人愿意安于贫困,在座的也没有几位是面临退休,那么,我们还在等什么?难道就等着天上掉馅饼吗?”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王喜禄嘟囔道。

    秦长清就当没听见小老头的话,继续说道:“我们国家不富裕,省里也没钱,更不要说县里了,这是摆在我们面前实际困难,是不是我们就此有理由,可以什么都不做了?”

    这一次,王喜禄没有再打岔,却是传来了打呼的声音。

    “改革开放已经十二年了,我这几天听到有的村民说,现在的日子,还没有大帮哄年代好过,为什么会这样?问题出在哪里?”

    秦长清紧皱着眉头,看向每一个与会者,所有人都躲避着秦长清的目光,“今天,我没资格追究责任,你们能够坐在这里,坐在这个国家级贫困乡的会议室,就已经是一名战士!”

    “很高兴,大家愿意陪我一起面对,既然如此,我就没必要和大家客气,单于乡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了。

    我这里有一份工作计划,作为单于乡今冬必须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