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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

    我和余礼曾有无数次的可能错过。

    若他初中就回了老家读书,若我与他没有考进同间高中,若我那年秋游后自顾自走掉,若他没有站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等着我提到这个人,大概只会说:啊,我们是小时候的好朋友。

    好在悲与欢,离与合,兜兜转转依然还是最初那个人。

    如果说一个人的暗恋是宁愿让自己的话落空也不会让那个人的话掉在地上。那么两个人的暗恋大概就是,我朝他伸出手的时候,他顺势牵住了我。

    我找到了他,他等到了我。

    一切不早不晚,恰到好处。

    01

    大一上学期我愿形容为,刚出新手村的我,直入隐藏副本越级打boss。录取分数差几分,调剂到其他专业。

    斗志昂扬地准备踏上转专业的征途,然后拿到了第一本书。

    它的名字叫做高等数学。

    ——要想转专业,每门的分数和绩点是最最最基本的要求。

    有没有为了什么拼过命?

    我想我的答案永远不变。

    当时最难受是寝室关系吧。

    大学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可能一拍即合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也可能成为关系糟糕的室友。

    最初和爸妈商量转专业的事情,他们担忧没转成功怎么办。或许是因为中学的室友们留下的印象都很好,我理所当然想,那能认识新的好朋友也挺不错。

    我忘了,这世上从不缺事与愿违。于是我第一次直面来自他人的恶意。

    02

    那小半年是我记忆里最艰难的时光,没有之一。

    自言自语的时候得不到回应,想休息的时候却回到更累的地方。说过最多的两个字是‘没事’。

    有时借着网络与家人朋友嘻嘻哈哈地联系完,要花上好几分钟重新连接现实里的我。原来,我能藏得那么深。

    可是有的负面情绪不会因为忙碌而消失。它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冒出来,似海潮,无声涨落,裹挟着咸涩气味。

    那时候余礼大概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在深夜冒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与家里人是放松,和他对话是特别特别的安心。无厘头地聊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仿佛又无所不能。

    后来我知道了。

    人像火焰,而火焰是可以被另一朵火焰点燃的。我这朵火焰,遇到了很多很多的火焰,所以不惧严寒。

    我曾想,余礼是其中极其耀眼夺目的一朵。渐渐的我发现,于我而言余礼这个人的存在,是氧气啊。

    稍微靠近便能明亮,一经碰触就能燃烧,毫无道理可言。

    03

    十八岁生日那天是周末,寝室里我独自一人,收到很多很多的祝福。

    我弟说,老姐,什么时候回来?老吗最近研究了不少靓汤,等着煲给你喝。

    爸妈一人发来一个超级大红包,说十八了,成年了,长得真快。

    小r小w几个联合起来刷了我屏。

    出乎意料的一个是太爷爷寄来了信,附有一首他亲自创作的生日贺诗。

    另外那个是余礼的。

    以往他送书居多,那次除了书,还有盒小蛋糕。说来也好笑,虽然是故意分开的两个快递,不同的寄件人,但吃第一口我就猜到是他了。

    ——很多人知道我爱吃甜品,却很少人知道其实我喜欢不那么甜的。辛苦他了,从哪找到如此适合我口味的商家。

    当即向某人表达我的感谢之情,某人还装傻,回了句‘怎么了?’。

    隔天他说:“你怎么确定是我?”

    我说:“因为太安静了啊!其他有可能这么做的可疑分子,怕是东西还没到,消息先来轰炸一波。”

    对于个别积极分子很早前就交代过,真要送劳烦收货地址填我家,我真的不想拖着箱子上高铁。

    余礼质疑,“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想拖箱子坐高铁?”

    我答非所问“哎呀算是补高三时你的十八岁礼物嘛。”

    “这和送行李箱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

    “”

    这是不可言说的小暗示,是只可意会的小秘密。

    04

    当时转专业的事我没爸妈之外的人说,万一成功了,还能耍个帅。

    经历过,才清楚压力其实很大,特别是进入备战尾声的时候。那阵子和寝室的人彻底把话吵开了,难免有些心烦。

    生日前几天余礼有问过我这天有安排吗,我说没啥想法,快结课了,专心准备考试。那时候他就察觉到什么了。

    后来他分析说我这种日子没动静太不正常,高三照样该庆祝就庆祝。前段时间明明情绪不太好,还啥也不说,他差点买机票飞过来亲自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思来想去换了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