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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树现在全心全意的都是拉着七寻山上所有人去送死,给他的姐姐姐夫赔罪,即便他们当中有些人是无辜的。

    也不知道秦险怎么样了,许枕眠把自己的身子悄悄的向门口移动,一边注意着梨树的动向:“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梨树似是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意图:“也没什么原因,只是觉得我死了之后就再没人知道他们了,我有点不甘心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活不久了。”

    “呸,你才活不久呢,算命的说她能活到一百岁”许枕眠心里嘟囔着,嘴上却没有答话。只差一步她一只脚就到门口了,正是紧要关头,梨树突然转过了身,目光钉在她身上,许枕眠挺直了脊梁,不敢再动。

    梨树只上下打量着她,似是洞察了她的意图,目光逐渐变得阴鸷起来:“我起初是想放你走的,但是是你自己又找回来了那就怪不得我了。留着你到现在不过也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你若是想去救秦险?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四目相对,梨树眼里尽是癫狂的神色,许枕眠握紧拳头,心提到了嗓子眼。按照梨树的话来说,若是秦险今晚成功制住赵博,也会被不久后知府的人剿杀于这山上。若是不成,不成,今晚就会被赵博剁成肉馅!

    是夜,月光似水般清亮,就连天上的星子也比平日更加闪烁,却不大适合人在夜间行动。秦险藏身在赵博所住的院子外,身后的吴楚近前来,看着他的身影,压低了声音,满含隐忧:“公子,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已经用过药了,你不用担心。你怎么样,能撑得住吧?”吴楚低头看着身上的血迹斑斑,露出个安慰的笑容:“我没事,尽是些皮肉伤。”

    秦险颔首,转而看向前方赵博的院子:“梨树封了整座山,消息和人都不能随意进出,知府探听不到消息,应当按耐不了太久了,最迟也是这两日了,他一定会出兵来围剿七寻山的。”

    提到知府,吴楚就咬牙切齿的想把他扒皮抽筋,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是他还是有些忧心:“梨树心机深沉,赵博能有与他抗衡的力量吗?”

    秦险轻扬了嘴角,目光深邃:“梨树有致命的死穴。”

    七寻山是赵博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各处布防,巡卫他都了若指掌,对七寻山的安全问题更是胸有成竹。所以即便是晚上睡觉,自己的院落也没有安排太多的人。

    秦险武功身法皆不如吴楚,吴楚替他解决掉院子里的人,秦险悄悄摸进了赵博的卧房。外面寒风瑟瑟,房里炭火烧的正旺,赵博从来好眠,甚至还打起了鼾,对屋子里的不速之客尚无一丝察觉。

    赵博是被颈上突如其来的冰凉刺痛惊醒的。睁眼就看到上方秦险一张笑意盈盈的脸,秦险语气意味深长:“二当家,别来无恙啊。”

    秦险的长剑就抵在他的颈侧,虽面上带笑,却丝毫不手软,长剑已经划破了他的脖子,有血流出。

    赵博觑着脖子上的长剑,恶狠狠的瞪着秦险:“我砍了你一刀,你想杀了我报仇?”

    赵博的话,提醒了秦险背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他脸上笑意不变:“大当家想错了,我是来救你的。”

    赵博自然不信,只是命还在别人手里握着,也只能嘴上不饶人,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哼,不管你是要杀要剐动作快些。”说着,他突然换了语气:“不过,今日你若是杀了我,你也走不出这七寻山。”

    秦险不错过赵博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在赵博满是愤恨的眼神中,握着剑的手,一点点缓缓远离了他的脖颈。赵博抓住这个机会,想奋起抢回秦险手中的剑,却被秦险闪身避开,长剑再次抵上他的命脉。

    吴楚直直跪在床上,一臂开外的秦险脸上也没了笑意,刚刚的动作已经让伤口全部崩开,血很快晕开,秦险唇色苍白,险些拿不稳剑。

    赵博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哈哈大笑两声:“我们若是就此耗到明天,我敢打赌,你一定比我先撑不住。”

    秦险目光沉静,语气更是笃定:“二当家放心,死前我定会拉上二当家。”

    赵博怒目圆睁,却被秦险接下来的话打断“不过我说过了,我不是来杀二当家的,我是来救你的。”

    说完,秦险手里的剑应声落下。赵博还没来得及夺过,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当家,二当家,不好了,官兵上山了,官兵打上山了。”

    赵博满目震惊,来不及再去管秦险,大步走到了门前。门外站了三五个兄弟,皆是一脸急色。

    “怎么回事?官兵怎么就上山了?看守的人呢?”

    “不知道啊,看守山门的人一直没消息回报,方才我和兄弟们去看,才发现官兵已经在山脚下了,山下明晃晃的到处都是火把,二当家的,这怎么办啊?现在逃还来的及吗?”

    赵博咬着牙,上去给了他一巴掌:“蠢货,官兵把整座山都围了你能跑到哪去?”

    屋内,完完整整听到了他们谈话的秦险,苍白着脸面色平静,心下却微起波澜:知府来的比他意料中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