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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对她来说不啻于天雷轰鸣,她怔怔地看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快要蹦出来了一般。

  看得透,但却不能接受。

  “对不起,平南王。”她平静说道。

  他扬眉苦笑,须臾,终是松开了她。

  “今日平南大军凯旋,我已于此间设宴款待。”他最后说了句,便很快走开。

  她低下头,看着脚下,吸了吸鼻子,而后便就恢复了以往的淡然。视线落到那一把十三弦筝上,她微微一怔,而后静坐在古筝边上,以手触及琴弦,忽然像是触电一般,手一颤,缩了回来。

  那把琴是那日在萧王府,被她击碎的古筝。筝一分为二,琴弦尽断,当日他俯身拾起古筝,收拾碎片,事后竟送去修理,保留至今。

  今日月圆。

  庖厨已准备完毕,众将坐定,一道道珍馐美味便被端了上来。

  赵金凤看着满盘珍馐,便欲动筷,“末将可没想到这还能有机会来王爷这儿吃喝啊。”

  “这军中庆功宴吃的多了,末将都快忘了这些美食了。”吴蔚也笑着说了句。

  众将还笑着,只有马元忠微微皱起了眉头。

  “听闻王爷和织锦姑娘,好事将近,末将在此先行祝贺了。”杨彦抿唇一笑,举杯祝道。

  这时候,屋外忽然来了一个人,陈王拎着两坛酒便走了过来。

  “怎么平南王大宴诸将,却不叫上本王。”目光落到织锦身上之时,他略微顿了一顿,而后笑着走了过来。

  十一目中露出一丝不悦,不动声色看了看他,说:“来人,给陈王看座。”

  陈王看了看满桌美食,忽然笑道:“满桌美食,这点酒怎么够?”说着,他便将两坛酒拎了上来,放在桌上,说:“西北送来的秦国西凤酒,六十年的佳酿,今日咱们不醉不归如何?”

  “好,”十一扬眉:“不醉不归!”

  织锦微微皱眉,她记得他的酒量不是很好,搁在桌上的手指伸至他手边,却又顿了顿,犹豫着,终是缩了回来。

  推杯换盏,几轮过去,酒桌上,清醒的能有几人?

  她忽然起身,说:“我先走了。”

  十一立刻拉住她的手臂,醉眼微醺,须臾,却松了开来,说:“早点休息。”

  陈王闻言,嘴角微抿,便道:“来,喝!”

  “来,大家伙儿,都喝着!”吴蔚喊了句,而一旁的杨彦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十一替自己满了杯酒,一饮而尽。

  敬轩见此,叹了叹,便也跟着离开了。

  “姑娘,织锦姑娘。”敬轩小跑着跟了过来,待到行至织锦面前,才说:“姑娘是否身体不适?需不需要找太医?”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织锦笑问。

  敬轩想了想,说:“敬轩想,姑娘和王爷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误会?”

  织锦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王爷对姑娘无微不至,关心照顾,这些敬轩都看在眼里,可是——”敬轩顿了一顿,说:“姑娘对王爷,却若即若离,忽冷忽热,若是姑娘还怀疑王爷对姑娘的真心,敬轩以为,姑娘大可不必。”

  织锦闻言,先是一怔,旋即笑了,说:“你不是最反对我们的么?怎么现在听着倒像是希望我和平南王能在一起似的?”

  “上容城中,自姑娘走后,王爷便脸上便再没有过笑容,而今回到洛阳,见到姑娘,王爷仍是如此。敬轩想,这世上若还有一个人能让王爷开心,那个人只能是姑娘了。”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那么姑娘……”敬轩试探问道。

  “我很喜欢他,但他要娶的人不该是我。”

  “为什么?”

  织锦笑了笑,说:“因为我不能给他长久的幸福,如果到时候还要体会离别之苦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彼此希望的好。”

  “为什么?姑娘是要走么?”

  “始终是会走的。”

  敬轩一叹,说:“既如此,敬轩请姑娘便就这几日好好待王爷,那么即便姑娘到时候要走,王爷也该无憾了,姑娘也会无憾,不是么?”“敬轩言尽于此,请姑娘好好思量。”

  “敬轩——”织锦忽然喊住他,说:“今日之事,请你不要告诉他,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