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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夏花,秋去冬来....

    十月中旬的时候,叶声闻被方子天陆续停了药。

    他本满心欢喜,以为药到病除了,可转日不再服食那些墨绿色的药丸子后,他才发现那东西原来只是治标不治本。

    停药当晚,天刚擦黑他就突然有种想抓个活人掏心来吃的欲望,以往发作时就算情形再严重却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嗜血的感觉,他心里很害怕,突然意识到在这一次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很有可能自己的神识意志便会就此消亡。

    那时他很想去见夏翩跹,告诉她花什么时间开是有季节的,但人什么时候死却是不能控制,只是那时候他自嘲的笑笑却没有动步,因他更怕到了她近前时自己已经不是人了,长久以来,他都很忌讳让她见到自己的这一面,而现在看来过不了多久他将永远的停留在这一面。

    他把头冲里,整个人缩在墙角,浑身上下黑气蒸腾。

    眼看着双臂之上生满了铮铮发亮的片状黑鳞,叶声闻听见自己噪子眼里能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再是人语,声声低吼中骨骼间吡啪作响,身躯胀大,不到片刻之间竞是将上身衣衫尽数撑裂.....

    ※※※

    当势大力沉的禹王刀在脑瓜顶重重的拍到了第三下时,叶声闻才觉得自己回来了。

    刀,似是在深深嚎叫......一望便知,是一口绝世宝刀!

    神刀禹王,三尺四寸,锋刃无瑕。

    杀过人的刀,往往带着一股不祥的煞气。

    烛光掩映之下,禹王握在新主人的手中恍若夜鬼。杀气冲天,欲夺人魂魄......

    晃晃浑浆浆的头,完全清醒过来时,叶声闻发觉正处在一方暗室之中,并且被墙上伸出的粗大锁链将自己五花大绑。

    “我又吃人了?”

    方子天拄着刀,冷笑不答。

    看着那些缠在身上的好多条粗大锁链,叶声闻反倒觉得安全,可就是绑的久了浑身哪都不舒服:“尊驾,我还当你是扁鹊再生,可现在看来你这医术可称不上是悬壶济世。我这一停药不单是还没好反倒更甚啊!”

    看着这死到临头的倒霉蛋,半只脚都迈进棺材了却还能有这份乐观,方子天不由得好笑:“以前吃药的法子不灵,这两天你先忍忍,我马上给你换个法子来治。”

    ※※※

    三日后。督监府地下暗室。

    日前叶声闻夜里大闹督监府,杀人掏心已经不再是秘密。

    此刻自方子天以下。田添翼、周朝贤等人都站在暗室之中。旁边是姜午阳和蓝兰,最僻静的角落里,一身红衣的夏翩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只是现在,场中却连姜午阳都没有心思去注意那个孤独的身影,所有人都集中精神,一声不响的望着站在叶声闻旁边的朱乘九身上。

    朱乘九掐算着手指。在叶声闻面前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如今的境遇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看着面前不人不鬼的怪物,不由得又想起了几日前刚到督监府的情景。

    接风洗尘。摆宴小酌,他和方子天相对而坐,交待着义父魏忠贤安排的事情。

    朱乘九说了一堆话,最后将一小巧盒子放于桌上,小心的推到中央,赔笑道:“尊驾,督公的意思就是这样,现下东林乱党在朝中折腾的厉害,把五枚雷符放在尊驾这边督公最是安心。”

    对面方子天本是神在宴外,可当时看到那装雷符的盒子,他突地做敛眉沉思状。

    那时朱乘九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却是静静的等着方子天发话。

    “天算你说龙在五行当中属的什么?”

    朱乘九从未试图在方子天面前说谎,想也不想的回道:“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云生从龙,云从水起,顾龙即为水。”

    方子天看着他阴笑:“小九哥要是近日不急着回去的话,就留下陪我唱出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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