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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月的消息很多,不知道都是怎么打听来的。大概不主动打听,这后宫里的消息本来也就是传来传去,无孔不入。

    她说淑妃去景福宫探望贞贵人……待了半个时辰出来。

    又说景福宫一天传了两次太医,太医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只是笑笑,听过就算。永寿宫现在人手这样多我已经顾不过来,加上儿子吃喝拉撒睡,太后那里早晚应酬——

    最头大的就是还要应付我儿子的爹。

    那天晚上是说话了,那么他再来呢?难道还能再说一夜话?

    皇帝又不是脱口秀节目主持人,不能总是来耍嘴皮子吧?怎么着都得有点实际内容才能打发他。

    我觉得我现在很矛盾——只有我自己的话,当然巴不得他死都别来。可是我现在有儿子,为了小的着想,也不能和他爹把关系弄僵。

    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两个象平行线一样的人,中间却被孩子这个变数搭了一座桥,成了一个“H”型。

    “娘娘,这些放到哪里?”

    我回头看,喜福拿着两本书问我。

    我招招手,她走过来把书递给我看。

    居然……

    还是以前刚认识乌云珠的时候,她借给我做消遣的书。明明也没有隔多久,才过去一年的功夫,感觉却象看到了上辈子的东西一样那么陌生。

    “娘娘?”

    “收起来吧。”

    还是心烦。

    这不是我接受不接受的问题,他那天晚上说的话很坦白,也算很诚恳。基本上,我觉得他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我和他不是1+1=2那么简单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他愿意+我谅解=美满夫妻?

    开玩笑,不可能的。

    先不说我们之间没有爱,看一下客观环境——后宫里大大小小的有品级的女人得有百十来个吧?都是他一个人的老婆。

    我想什么有意义吗?关键是他怎么想?

    他想——兼收并蓄?皇帝博爱也正常?

    谢谢,我怕不卫生,谁知道他的手都摸过谁嘴巴都亲过谁……等等等等,我不算有洁癖,容忍度也很高,但绝不包括忍耐这种事情!

    如果他想——嗯,如前世我所知道的那样,那会儿他就还称得上专一……不过是对董鄂氏专一……

    也有可能。

    可是太后会容许吗?她应该很乐见我受宠,但不是独宠!皇帝三宫六院都守活寡,就我一个人乐了,可能吗?

    啊!想得头都要炸了。

    为什么我什么人不好变非变成这个静妃呢?

    结果一点也没觉得静,成天的闹心。

    哄一会儿子,小家伙儿没点儿心事,吃了睡睡了吃,跟某种粉红色的大耳长鼻短尾巴家畜一样。

    “娘娘。”

    “嗯?”

    “您有心事啊?”

    “没有。”绝对是睁眼说瞎话。

    但是我是主子吖,我说太阳是方的,喜月肯定也就跟着附和“的确是方的”。

    “乾清宫那边议事大概也要散了,皇上肯定会来看三阿哥的。”

    她那意思,您不用担心,皇上当然不会不来,只是表达的比较婉转。

    喜月,你明明是个聪明人,但有时候我觉得聪明人想问题和我想不到一处去。

    我低头看着摇篮,小家伙儿睡的很沉,脸蛋儿红扑扑粉嘟嘟的很可爱。

    如果每个人都象小孩子一样,永远都这么单纯没烦恼就好了——

    如果这只是个角色扮演RPG游戏……一切都可以不顾后果,挂了还可以读档再来的话,也容易啊。

    皇帝天没黑之前来了。他的脸色不大好,看起来很疲倦。

    我也不能装视若无睹,适当的面子和温柔也得给。

    “皇上累了?”

    最好是累的你半死,快点滚回乾清宫去睡大头觉。

    他站在摇篮旁边看了一会儿玄烨,儿子踢踢脚,挣挣手,没醒,嘴咕哝了两下又继续睡了。

    然后他拉着我的手,在我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我只好坐在乳母孙氏让出来的位置上。

    这个孙氏果然就是我的知道的那个孙氏——她老公姓曹,她儿子也姓曹,可以预见将来她的孙子曾孙也都姓曹……

    扯远了。

    不过将来她们曹家有个文不成武不就活的非常失败但是却写了一部伟大著作的名作家——曹雪芹啊。

    皇帝看我注视着乳母出神,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我急忙回神,自我检讨一下,就算要冷落皇帝也不能做这么明显吖,好歹他是衣食父母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