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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滴答,顺着青瓦屋檐,落在了一旁的排水渠里,远处的山峦,笼罩在烟雨朦胧的暮色里,仿佛也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遮掩下的秀丽。

    还带着冬月残留霜气的寒风,从摇摆的树梢,一步三回头的吹过来,怕打着窗前的竹帘。

    门前堆积了一个秋冬的落叶,在这喧嚣的风声里,被翻出了泥土,倔强的打着转儿。

    风当然是越吹越冷,但是酒便是越喝越暖。

    李玄真披着简单的月白色道袍,摇曳的灯影下,山峦起伏,若隐若现。

    道袍下,那玲珑的曲线,还有某些不可描述的凸起,毫无疑问的带着某种诱惑和暗示的味道。

    荆穆却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桌子的另一侧,手里端着酒杯,神情内敛,再无当初的张扬和外显,既不会给人小心翼翼的卑微之感,也不会让人觉得小人得志。

    当他的思想,不断的开始朝着另一个意志同步的时候。

    活着的他,也不过是另一个存在的影子而已。

    既非分身,却也算不得绝对的自我了。

    “你便只是来寻我喝酒吗”李玄真对荆穆问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些萧索的味道,那任何雄性见了,都会垂涎欲滴的娇躯,此刻面对荆穆,仿佛也敞开了所有的防备。

    “就只是喝酒而已,我一直都是很感激你的。”荆穆说道。

    距离那一场轰动整个太玄门的骚乱,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里,贱人依旧活的很好。

    李玄真也依旧被扫落入太玄门更加偏僻之处,失去了往日的权势。

    当一个修行者,既没有权利在手,又没有绝对的武力时,他手中所拥有且人人皆知的利益,就是一块块的肥肉。

    两年里,李玄真已经遭遇了太多的背叛、践踏、觊觎还有那些,以为可以趁着凤凰落难,一尝凤凰滋味的野狗。

    就在三天前,李玄真还将一个大胆到克扣她用度,妄想与她有一夜情缘的外门执事,直接打废,从山顶上丢下去,摔入悬崖之下,摔成了肉泥。

    荆穆也算是少数,没有背叛她的人之一。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荆穆身上,关于她或者任宰的标签,都太浓郁了,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不过是小有才能的人,惹上腥味,前来招揽。

    即便是那些,本就在这场‘阴谋’之中,推动过些什么的人。

    毕竟李天行对太玄门还是有功的,闭关疑死,便这样针对其独女,说出去是真的不好听。

    更何况李天行的死讯,还一直没有被证实。

    “哈哈哈喝酒!只是喝酒原来我现在,连被你这样的人,瞧上的资格都没有了吗还是说就连你,也嫌弃我的名声已经臭了”李玄真猛然坐正了娇躯,然后盯着荆穆说道。

    荆穆含在嘴里的酒,仿佛都已经不再甘冽,而变得酸涩。

    “别人说你烂你就真的烂给别人看,别人说你和我有私情,你就真的坐实了你这是在证明什么还是糟践自己”

    “又或者说,是想逼某个人出来”荆穆还是吞下了这口酒。

    有些话迟了两年,但是现在说刚刚好。

    两年前的李玄真,即便是骤然遭变,但是还没有感受过真正的人情冷暖,没有体会到什么是从山顶到山脚的差距,所以有些话对她说,她既听不进去,也不会当回事。

    现在当然是不同了。

    有句老话,叫‘穷计,富长良心’。

    富有的人,是否有良心,这其实并不是一个绝对定义。

    而是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