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看见谁了?

    没有原地等的耐心,秦覃干脆拎着猫跟上一起去看,没想到是他也见过的熟人。

    “格格!”

    郑西阁手里也拎了只宠物箱,回头看到他们露出笑来,“小颂?好巧。”

    线上一起给画画的神仙吹彩虹屁,线下也一起去过图书馆撸过猫,文颂跟他关系不错,还知道他在宿舍里养了一只豚鼠,“兰兰也生病了吗?要不要紧。”

    “问题不大。”也是因为肠胃不好拉稀了,来输了液开点药带回去。他看到秦覃,客气道,“秦师兄养了猫?”

    秦覃没说话。文颂便解释道,“是学校里的猫,贪吃积食了。”

    “那这几天吃的得看着点,这些小东西肠胃弱。”

    郑西阁说,“我正打算找你,正好在这遇上了。下周末去团建正在征集意愿,你想去哪里玩?我报给社长参考。”

    文颂一时间想不到,“其他人怎么说?”

    “可能要去爬山露营之类的吧。”

    “啊……那我能不能不去?”一听见要爬山他就垮起个脸。

    “别怂这么快啊,还没确定呢。”郑西阁直爽地笑道,“等时间地点定下来我再告诉你,到时候再决定。”

    又说了几句话才出医院,秦覃一直没吭声,被问起来才说,“我还在想他是谁。”

    “……人都走了你还没想起他是谁?!反射弧也太长了吧你。”

    文颂想着该怎么提示,“他好像说过,高中时你跟他哥哥同班,还打过一架。”

    秦覃这才有了印象,“郑东庭是他什么人?”

    “应该就是他哥哥吧。”听名字就像一家人。

    秦覃皱了眉,似乎想到什么,不想背后告人黑状又不想文颂吃亏,决定旁敲侧击地先问一问,“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文颂:“……”

    是他自以为的“旁敲侧击”。这也太明摆着了,显然是有过节,“我觉得?挺正常的啊。你不喜欢他吗?他得罪过你?”

    “倒也没有。”秦覃欲言又止,忽然把猫包交给他。

    文颂不明所以地接了,脸颊被一双手左右开弓轻轻拉扯。

    “他那个哥的女朋友长得有点像你。”

    “……”

    文颂摇头晃脑地躲开,“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哥的前女友在变成他哥的前女友之前,先是他的前女友。”

    好复杂。文颂只哦了一声,没仔细想。秦覃看他糊里糊涂不放在心上,略有不满,“说郑西阁,你脸红什么?”

    文颂:“……”

    这不让你给捏的吗!

    “有可能是对猫毛过敏,我看看……还好啊。”他拿手机照了照,不痛不痒感觉挺正常,又听见秦覃说,“你喜欢他那只豚鼠?”

    “可爱的小动物我都喜欢!对了,他的豚鼠叫兰兰,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让蓝岚跟它见个面。”

    “……”

    为什么是“都”,秦覃不悦地想。

    如果喜欢猫,那当然不能再喜欢豚鼠。

    不知道这“当然”是哪儿来的道理。好在还留着点理智,他没把话说出口。

    文颂仍有所察觉,以为他嫌自己偏心别人,立刻摆正态度,“你放心,就算别的小动物再可爱,我还是最喜欢小胖橘。”

    像个争宠的小屁孩。

    只哄这么一句,秦覃就莫名感到满意。

    把小胖橘送回了学校南门再去酒吧,迟到的两人果然被陈老板一顿数落,顺带开开玩笑,“秦覃这两个月又是请假又是旷工的,再这么下去可就彻底被你给拐走咯。我看今年的年终奖也取消得了。”

    文颂细想想,秦覃每次旷工确实都是因为自己,很有些过意不去,“那我要怎么补偿你?”

    “他逗你的。”秦覃看了眼一边看戏一边偷乐的老板,无奈道,“我根本就没有年终奖。”

    “那也可以搞点别的。”文颂还在想着怎么给他增加业绩,“你们店里怎么分成啊,我给你开酒?还是点你唱歌?”

    “……”

    秦覃笑了:“还真想包我啊。”

    文颂跃跃欲试。

    蓝岚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就常会照顾朋友生意,他还没干过,主要是找不着对象。

    今天终于有了机会,可他的对象不怎么乐意,只把他往小舞台前视野最好的座位前一按,没收了手机。

    “你要是真的想补偿我,就好好听完今天晚上的歌。”

    时间已过晚上十点,酒吧里座无虚席。秦覃拿了吉他,拉一把椅子坐在舞台中央,先说了两句,为自己的迟到对台下等待的观众道歉。

    多灾多难的一周过去。虽然迟了点,他终于能不受打扰唱完这首新歌——

    “《褪色》。”

    文颂手边只有两只装了汽水的玻璃杯,再没有其他东西能分去心神,就心无旁骛地捧他的场。

    旋律很动听,秦覃很自在。

    灯光和氛围都是舒适的,爵士布鲁斯慵懒随性。文颂听不懂复杂的弦乐,但真切地看得到他的喜爱——是喜爱音乐,也是喜爱这里。

    他待在这儿就像待在家里一样。文颂偶尔会想,他应该去更大的舞台,可看着他享受这里的一切,又觉得在这里就很好了。外面的世界或精彩或荒芜,都不如这一方小世界来得安心。

    如果不是手机被他没收了,一定得拍几张照片的。

    在这样类似精神家园的小舞台上,他能很轻易地沉浸在纯粹的音乐里,进入某种微醺的状态,忘记观众,甚至忘记自己。像钓娃娃机里最昂贵的那一只,隔着巨大的玻璃,所有人都想得到他。

    文颂看着他揉弦的手指,骨节修长有力,魔法般制造出动听的音乐,脑海中想到的,却是那双手如何在自己身上徐徐施力。

    演出结束秦覃走下舞台,就看见他趴在桌上,居然又红着张脸,“这会儿又对什么过敏了?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