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那个,那个奸夫呢?”我张口结,怔愣了片刻,眼光却恨不能钻入蚂蚁缝内将与她偷情的男人纠出来。

    “嗯?”巧儿微微怔仲,半响疑惑的睨向我,眉目勾挑:“你说什么?”

    “奸夫啊!”我左右瞧了瞧,又四下翻了翻,发现桌上除了一本打开的书籍外别无他物,连被褥都整齐的叠在一处,并无缠绵的痕迹,明明是听到了,我嘟了嘟唇疑惑地转身,语气不悦亦带了尖锐的刺探:“你一直在看书吗,没做见不得人的事?”

    巧儿眉梢挑扬,垂首疑道:“小姐想知道些什么,早晨就不对劲,这会又突然闯进来,有什么事?”见我沉默不语,脸色也不甚好看,巧儿抚了换我的发,柔了嗓音道:“是害怕了,怕一人独处被所传妖物叨了去?”

    我并未言明,只黯然拉了她向我房中走去,巧儿也不问,只随我的脚步跨入门槛,静候了了片刻,不多时,那yin声秽语果然又开始响起,我咬着唇瞥了一眼巧儿,脸色陡自染上一抹酡红,须臾喃喃道:“听见了吧,每夜听这到这声音,命苦啊,我以为你在作乱,原来并不是你,笑死了,我回去睡了。”

    这才想起隔壁也住着布婆婆地孙儿,今日已见了她的孙媳,定是那小两口在恩爱呐,可未免也太引人入胜了,心臆之间正思量要如何开拖,才可脱离这尴尬的境地,便听得那魔音陡自变大,深刻响入脑海,我脸上更是热涨地难受,听得巧儿淡淡地笑声,便抬头瞥了她一眼。

    巧儿眸中难掩地笑意,嘴角更是邪佞地上扬:“我说小姐怎么这么奇怪,原来如此。”

    我尴尬地用手戳她:“别得意,迟早得抓住她的把柄,不许笑了,我要睡了,你出去,不送。”

    “傻小姐。”巧儿宠溺的俯首:“先去我房内歇着吧,今日不早了,明日跟布婆婆说声再换房不迟,这声音,猪都不能睡……”他意有所指的调笑。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更是合情合理,似乎很是老实,我点点头。

    巧儿喹然笑着,并不答话,只牵了我的手朝她房中走去,我的确是困了,沾床便睡,竟是一夜好眠,端然无梦。

    早晨醒了,已不见巧儿的身影,桌边空无一物,连展开的书籍都消失不见了,心中一紧,急急下了床向门外冲去,只怕她弃我不顾,将我一人扔在这里,无法诠翻心中那份揪心的忿意,刚冲出门竟与一粉色身影撞个正着,两个身影步步虚浮着跌落两旁。

    “小姐,撞坏了没?”那身影见我痛苦不堪,便来扶我,音色细缓,却推心置腹的温柔,正是布婆婆地孙媳。

    我蓦然回神,见她担忧的美目,压了自己心惊未平的情绪道:“还好,只是巧儿去了哪里?你看见她没?”

    那孙媳挑眉道:“可是说的那位姑娘,刚瞧见下了楼,出外去了,临走还叮嘱要我好生照顾着你,让你莫要乱走动,这不,我刚上来看小姐,就撞着你了,可撞痛了哪里?”

    我勉力自持稳了稳神色:“还好,只是,她可对你说去了哪里?刚走吗?”

    “是啊,我才上楼来,她也刚出去……”未待她说完,我人已急急越过她如炮弹般向楼下射去,也不顾她惊疑地神色,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死巧儿,你休想抛却我一人逃走,你不能,也决不可以……心中那一点莫名的酸楚开始扩散,至上而下已然凉透,手掌亦攥的死紧……因为……因为……我……你将我身上值钱的饰物都拿了去,以后让我一人怎么独活,死巧儿,让我追到你,你就死定了!

    “小姐莫要乱走,此镇非常时期,不能去啊,小姐不熟此镇,快……快些站住!”布婆婆似是听她孙媳说了,倚在门边,心急如焚了唤我,我哪里听得,只疾疾向前奔去,口中念念有词:“巧儿,你没良心,你不是人,懦弱无能,什么都不是,居然一个人跑了,你……你当真是个懦夫……”

    眼中热胀的难受,蓄了许久的泪意灼人的痛,泪水蔌蔌的落,我边拭边哭,一路引了不少路人回眸,却不敢多言,纷纷低头前行不敢惹事生非。

    也不知奔了多久,似是出了玄武镇,回到出谷的路,脚下步步虚浮,不多时已瘫软在地,胸口因为疾奔撕心裂肺的痛,牵扯的呼吸都是粗重的。

    草间静谧,风也好似停了,亦是不见那雪色的身影,身子虚软,丝毫不能动弹,躺在草间,任晨露缓缓自草叶滑落,湿了满眼。

    悲凄,委屈,难堪,蜂涌而至,我深深了喘息:“巧儿,你怎能丢下我一人,这些日子,我视你为依靠,视你为至亲,你怎能如此待我,怎么可以这样……你真是笨蛋,我终是看清了你,狼心狗肺的混球……拷之,我这付糗样真是逊毙了!”

    我蓦然试去眼角的湿意,嘴唇微微翕动,很是不甘心:“我居然为巧儿哭,你真是不配,与我非亲非故,又无丝毫责任心,我还自欺欺人,以为你会在意我,当是无聊,无聊透了……”心中暗暗嘲讽,心绪也缓缓回神,口中懊恼地咒骂,支起身子,极缓地站起,双腿如细线般轻晃,又跌坐了回去。

    巧儿的欺负我,连这腿都不遂我的意,我抿了抿唇,压却心中极致的委屈,黯然坐了一会,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莫名的鸟声,恍惚的神思才被拉回,稍稍动了动腿,发现已然可以走动,这才顺着原路回去。

    浓荫遮天的羊肠小道,我一人在其中穿梭,天空淇蓝,却无太阳,抬眸四处看着,竟还在原地兜圈,心中蓦然一震,额际细汗滑落,莫非我迷路了?

    脑中心思千转百回,将来时路理了个大概,却越理越乱,良久,嘴角微浮,涩然牵起一抹苦笑,我,当真迷路了。

    双目茫然地看着前方,心中暗暗思量,只盼太阳快些出来,我也好辨别方向,熟料,不多时,天色便暗沉下来,空气窒闷,似乎要下雨,此时我腹中咕咕乱响,自顾自唱着空城计,我嘴巴一咧,攥紧了眉头,哀嚎了几声,都怨我一是冲动跑了出来,姓莫的那厮根本未将我放在心上,我还跑出来追他,真是送死,真是无脑。

    也不急着赶路,走来走去也是无用,不如养精蓄锐,也找些果子裹腹,现下切莫不能慌乱,要安稳走出此处才是。

    远处,阴霾的天空轰然过划一道亮光,深红深红,耀眼的电石火花,随然而来的是沉闷的雷声,果真要下雨了,这可如何是好,树也不能躲,也不能淋着雨,着了凉生病对胎儿也不利,我可不想半身不遂落下什么病根,担忧浓浓盘距在心头,挥散不去,脚下也愈走愈疾,树木繁密,亦绕了个弯,刚抬眼,便觉有白影轻晃而过,修长的一道,飘扬的发也毫无颜色,难道是巧儿?

    我心中一喜,也顾不得上一刻还将她骂的狗血淋头,只要追到她,我就能走出这片林子,心中半喜半忧,出口便喊:“巧儿,是你吗?出个声!”

    深红的电光在不远闪耀,雷声阵阵狂风卷Lang般涌来,亦撕扯着云层,倾刻,感觉额际落下冰凉的寒意,下一瞬,劈里啪啦,雨水淋淳从天空倾泻而下,我狼狈地闪躲着,加快脚步,嘶哑地唤那抹若有似无的影子:“巧儿,你给我站住!”

    急急追那消却地身影,丝毫没有顾及脚下的泥泞,下一刻脚下踩空,人疯狂地朝坡间坠去,身子在错综交叠的乱石及杂草间翻滚,哪里痛已不知觉,四周似是暗了,天旋地转开来,双手触向小腹,麻木的毫无知觉,紧攥了青紫的眉头,有想睡的冲动,却迷糊着双眼不能寤寐,须臾,耳间断断续续听到有人对话声,理智唤醒迷离的思绪,尖声叫道:“有人吗?……救命……”

    “颜姐,似有人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