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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之前我自床上醒来,这个称为家的地方,我只喜欢这张床,又软又香还是娘睡过的,娘喜欢摸着我的头发,喜欢给我梳漂亮的小辫子,娘对我来说是个好人,可惜软弱,总受人欺负也不知反抗,总是沉默寡言,会对着猫眼落泪,眼中藏了太多的秘密,只是一看到我便会破涕为笑。

    其实,死或许也不错,最起码不再受其她姨太太们的嘲弄及欺辱,娘说,我戴猫眼很好看,只是我从没戴过,又戴给谁看呢,我想,只要不饿肚子,好不好看都去他的。

    抚了抚了肚子,哪里在咕咕直叫唤,我拍着床被放声大吼:“巧儿,我饿了,过来给我啃一口!”过了很久也无人答应,我郁闷了探了探脑袋又喊:“人呢,死了?”

    “吱呀。”门外探出一条长长的什么东西来,怯生生跨进我眼帘的是一只脚丫,竟然还是光着的,顺着月光浑散着银白的光,这什么天啊,还光着脚丫子呢,我目中一眩盯着那双结白莹玉的脚趾,不禁赞叹出声:“啧啧,这脚丫子长的倒不错,大冷天儿也不穿鞋,存心卖弄呢?”

    “咻”一声,那条泛着银光的长腿彻底跨了进来,不对,确切来说是被扔了进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呢?我随意披了件衣衫下了床去看,恍然大悟道:“咦咦,是个男人。”

    盯着他衣不蔽体的身体,我有一阵郁闷,光着脚丫去踢他:“喂,死了么?打哪儿来的?”他身上的衣服极少,若非说穿了点什么,就说他裹了层破布吧,灰色的一片片布条裹在银白如玉的身子上,大腿看起来很修长,弯曲的处有迷人的阴影:“啧啧,这是个货色不错,比那个老男人漂亮多了,肌肉紧实,摸起来也滑实。”

    我弯腰以二指捏住那尖锐的下巴,眉角飞扬入鬓,眼帘下垂下长长的睫毛,洒了一层厚实的阴影,只是唇角太过刚毅,破坏了这张脸的柔美,不过,整体来说我很满意:“嘿嘿,是个好东西。”我又踢了踢他:“喂,你打哪儿来的,你是进来卖身的吗?我刚丧夫,不能传唤男倌的。”

    仍是没有反应,我在他身上踩了又踩,隐隐听到一声呻吟自他唇边溢出,便凑过去听,他唇齿间紧咬狠狠迸出几字:“臭小子,迟早我会杀了你。”

    咦咦?杀谁呢,我再踹了他一脚:“杀个屁啊,乖乖躺着吧,给我老实点儿。”他再呻吟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我托着脑袋盯着地上的男人苦思铭想,瞧他还在自语什么,还没死透呢,哪儿来的,谁给我送来的,竟还送到我房里。

    莫非是巧儿送的,她真是疯了,送男人给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床垫,咦咦,床垫?

    我面上扬起一阵喜色,为我的聪明奸笑不已,床垫,不错不错,还是个活物,又可暖床,又可暖被,小样儿长得也不错,白得的床垫,再好没有了,我立即跳下桌将他拼命拉扯到床上,随即为二人覆上了被子,双手双脚死死攥住这具还算温暖的身体,不错不错,味道也行,我在他胸膛上啃了啃,有些硬,没事,这样才有嚼劲……

    很热,是的,非常的热,如置身在烤炉内,烤炉,烤人肉吗?我蓦地睁大眼,发现自己四脚正缠在一具躯体身上,记得了,床垫!

    咦?他的体温怎么这么高?顺着他赤裸的胸膛我的手尖依稀往上爬,一直爬到他半开翕的唇边才直起身拍拍他的脸:“喂,床垫,你醒了没?发烧啊你。”他呻吟了一声,自眸中闪过一抹痛苦,半响无力的闭上眼。啧啧,还装死,随他去,反正是床垫,待在床上正合适,我舒展了下筋骨,自他身上跨过。

    我得去找巧儿算帐去,昨儿一晚跟谁私奔去了,竟一夜没回来侍候我,这丫头什么没长,就长了胆子,得好好调教调教她。

    穿了衣衫,也顾不得床上的“死人”,经过庭院随手捞了个婢女:“巧儿呢?”

    “回夫人,巧儿在三少爷房内呢。”婢女恭敬地回话,我却只清晰注意到了那二字,下一刻头皮猛地乍开,奋力敲着她的头:“我让你说,我让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