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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酒劲上来了,玲珑睡得昏昏沉沉却不踏实,梦见了许多已事情,甚至梦见了她的上辈子。

    上辈子对她来说结束得太突然。

    有很多事情还来不及做,有很多人她还没有好好珍惜。那些她以为自己会有很长的时间和他们在一起人,没想到会有一天再也见不到。

    比如说她的家人。血缘关系是与生俱来的,永远无法割舍的关系。人的缘分是奇妙难得的。这两样东西,前世的她从未想过要珍惜,并不是因为她曾经对那些重要的人说过什么过分的话,或是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而只是平平淡淡的,从未意识到这些东西的难能可贵。

    她不敢想象她的父母亲朋在失去她时的表情。她只知道,她自己在发现再也见不到他们时真的很痛苦。

    所以当她再次拥有父母家人时,她希望这辈子能守着这些与她有最亲近血缘关系的人身边,甚至成为了执念。

    她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但求善终。

    第二天早上起来,玲珑头上果然肿了个大包,不过没有设想的严重,用脂粉盖盖就不那么明显了。

    她决定要找个机会找小齐问清楚,毕竟那盒药是他给白檀的。九王爷惯爱拈花惹草的,****一下逗她玩也没什么,不过她自己还是避避嫌的好。像他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多半喜欢你情我愿。就像白术这样的估计才是投其所好的。

    玲珑不过是个小宫女,两人相遇时情况有些不合常理,大概给他留下了一星半点印象,让他觉得有趣。这种时候玲珑要是认真觉得有什么,未免太自作多情。如果不想和他有****,大可自己放尊重些,九王爷好歹是王爷,没理由对个宫女死皮赖脸。

    想通了这一层,玲珑又替九王妃觉得不值,她还帮他怀着孩子,他怎么能招惹别的女人。

    有这样想法的只是她而已,在一般人眼里,九王爷对王妃已经是难得了。

    王妃有孕后王爷没提过纳妾的事,虽然在外面不可能不****。并且,尽管在户部忙于公事,九王爷也是尽量经常回府,每次必定会去先王妃屋里看王妃,或是直接留在正房过夜。

    连白蔹都说,以九王爷性格,这样对王妃已经是非常宠爱了。

    她们三人出来除了协助王妃,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看着王爷。惠妃看重九王妃,担心儿子出来开府没人管着,把持不住就做些让王妃伤心的事,有她们三个看着,算时时给他提个醒。

    白檀抱怨玲珑前天晚上走了都没和她们说一声,玲珑说自己喝醉了,擦了药就想睡觉,迷迷糊糊就回来了。白蔹则板脸教训她说以后不能再这样随意。

    每隔一旬白蔹就会进宫和惠妃汇报王府的近况。这是惠妃事先吩咐好的。

    那日又到她进宫的日子,白檀去教新买的婢女们规矩,玲珑一人留在她们住的小院里。

    到了中午白蔹和白檀都没回来,玲珑和小院的管事妈妈一起用了午饭,才吃饱就有人来传话说前院肖管家想请白蔹过去一趟。

    这位肖管家是专门负责王府采买仆役的,玲珑也认得她,眼下白蔹不在,传话的人神色焦急,玲珑只得代白蔹去一趟。

    在王府西墙边有一排房子,人牙带人来给王府相看一般都会去那里。来传话的婆子把玲珑往那边带,一路跟玲珑说明缘由。

    原来内院的张夫人见各处都陆续填充仆役,她住的小院子却没有来新人,心中不满,今天就去到肖管家那里闹说人不够,要肖管家点几个人给她使唤。

    肖管家今天本是要处理采买歌舞伎人的事的,人牙今天送进来的也都是些歌妓。泽兰看见有女孩子,死咬着说肖管家有人却不给她。

    而歌舞伎人是不放到内院去的。

    玲珑跟着婆子赶到肖管家跟前,他一看来的是玲珑,又往玲珑身后忘,玲珑道:“肖先生不用看了,今日白蔹姐姐进宫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肖管家有些年纪,下巴留着一把胡子。一听白蔹不在,嘴边的胡须都要翘起来,道:“白蔹姑娘进宫了,这可如何是好!”

    显然他也知道玲珑一直是打酱油的,不太顶事。泽兰听见外面有动静,扶着小丫鬟的手走出来,得意道:“肖管事还想找谁来?怎么,你一个人敷衍我还不够,难道还要联合别人来一同欺负我!”

    肖管家的额头都冒汗了,连连作赔不是:“不敢不敢,夫人千万不这样想,小的们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夫人。”泽兰是现在九王爷唯一的妾室,肖管家得罪不起,本来想指望白蔹来压一压场,没想到来的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心里暗暗叫苦。

    玲珑却不怕泽兰,她向泽兰福了福身,“夫人怎么会在此处?”

    泽兰这几日心里正烦。今早请安时看见王妃的院子里添了不少侍奉的奴仆,而自己那里还是冷冷清清的,越发不快。王妃那里有柳夫人在她不敢去闹,所以找到肖管家这里。

    歌舞伎人不能带进内院她知道。原以为这边有事白蔹会过来。大家当日都是惠妃身边的宫女,现在她处处忍气吞声而白蔹却还能端着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人指手画脚。她看着痛快。存心就想找白蔹闹一闹散散积郁。可是刚才在里头听到白蔹居然进宫了,不知怎地心里那无名火越发不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