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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放下筷子去开门,只打开一条缝儿,外面的冷风咻地刮进来,吹迷了玲珑的眼睛,同时也是咻的一下,就挤进来个人,玲珑连退几步。

    拢香被冷风吹得咳嗽两声:“咳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挤着风进来的,是拢香和玲珑从前在配室的同僚,后来调到门房多日不见的福夏。

    “福夏哥,怎么是你,大晚上的跑过来,快把们关上,别吹着拢香姐姐。”

    福夏弓着身子伸头出去望了望,见左右没人,相邻的房舍俱是门户紧闭,唯有窗户透出的烛光能看见里面人影。缩进来栓上门。

    拢香玲珑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他怎么一副做贼模样。

    “哟,你这是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烛光下福夏一双平日里滴溜溜的一双眼睛,仿佛比平日暗淡,他到拢香前做了个揖,对玲珑道:“玲珑,给口水喝。”

    玲珑倒了一杯温水给他,福夏结果就咕咚咕咚灌下去,玲珑才发现他还喘着粗气,一路上像是跑来的。心里有些不安,从他手里接过杯子,又倒了一杯送过去,福夏握在手里却不喝。

    拢香又问道:“怎么了?”

    福夏仿佛在定神,喘了几口气,目光在拢香和玲珑间扫来扫去,才压低声音道:“拢香姑娘,绣房的的杏花让我带话给你屋里的玲珑呢。”

    玲珑和福夏一起当差的时候,他就认得杏花,因为走得近,渐渐就熟识起来,后来杏花去绣房,福夏还送过些小贺礼庆贺。玲珑在司衣房,不能经常去与杏花相见,福夏在门房当差,走动的机会比较多。

    玲珑好笑:“带话就带话,干嘛鬼鬼祟祟的,她让你给我带什么话啊?”

    “杏花让我告诉你,说……说蕊香姑娘,没了。”

    玲珑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福夏说了什么,笑还僵在脸上盯着福夏:“你说什么,谁……谁没了?”

    “蕊香姑娘。”

    没了的意思很多,但是用在人身上,通常只有一个,人们常常避讳说那些会让人联想到悲伤事情的字眼,但是避讳了不代表不会悲伤。玲珑转头去看拢香,似乎想从拢香的表情上找到些什么,比如福夏说的是谎话。拢香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玲珑转头再去看他,福夏担心地看着她。门外冷风大作,不知吹段了那棵树的枯枝,“咔嚓”一声,玲珑恍如惊醒一般,待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已被泪水浸得模糊。

    “真的?”

    福夏点点头。

    “怎会……”

    玲珑抽了口气,不能相信,眼泪因为她的颤动一滴两滴落下来。拢香近身上前搂住她,抽出帕子给她抹泪。

    “她是怎么没的?”

    “我也不知道,杏花托我把消息告诉你,别的并没多说。而且,杏花还嘱咐,事有蹊跷,最好别声张。这不,我也是偷偷过来的,还当着差呢,这会儿就要走了。”

    消息传到,福夏说了几句要玲珑别太悲伤的话,又像刚才一样,悄悄摸走了。

    屋子里,拢香抱着抽泣的玲珑,一点火光不停的闪动,拢香扶着玲珑的肩膀,玲珑哭得极压抑,却不能掩饰她的悲伤,她双眼瞪着眨也不眨一下,泪水就这样不停从眼里溢出来,入宫这些年,拢香头一次见她哭,怕她太过悲伤,不停劝慰。

    上一次见到蕊香是什么时候呢,玲珑已经不太能想起来,似乎她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那天她搬走时,蕊香没有回来,后来入了司衣房,跟在拢香身边每日都有许多事,就是中秋那时,也没有亲自把东西送到蕊香手上。蕊香的死对她来说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