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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梦娴拍了拍展云飞的手,“云飞,你可要想好了,纳她为妾不是你想得那么容易。”

    “为什么?”展云飞不明白,他都肯娶天虹了,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大太太梦娴叹了口气,“她是已婚妇人,勾引自己大伯,那是败坏门风的重罪。除非你能让云翔出面澄清,她和你,和你做那苟且之事的时候,早已不是展家妇。这样一来,她就不会背上不守妇德的罪名,你才好跟镇长求情,说你本就有意纳天虹为妾,方能免她一死。”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例子,女子未婚或是寡妇,勾引世家子弟,男人肯负责,娶那女子为妾,此事便可揭过,但那女子是终身不得为妻的。

    展云飞强忍着疼痛起身,“娘,我想好了,就按您说的办。等到救了天虹之后我会把她安排到外地,让她重新做人,开始新的生活。”展大少爷想的很好,他的想法是救了纪天虹,让她好好休养一下,等到风声过去之后,没人注意这件事儿了,再把天虹送到广州或附近的城市去过新的生活。

    “云飞,你真的想好啦?”大太太梦娴心中儿子是最重要的,只要展云飞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她就算不喜欢,她也会帮他。

    “是,娘,儿子想好了。”展云飞突然豪情万丈,他觉得他马上就要推翻前清王朝留下的腐败渣子而感到万分兴奋。

    阿超见大太太也劝不住,只好背着展云飞放到马车上,赶着马车朝河边一路狂奔。

    河边上早就聚满了桐城的乡亲,多年不见沉塘的人了,大家伙倒要看看是个怎么样的女人,那么大胆子勾引自己的大伯。

    装着纪天虹的猪笼被放到了地上,河边的沙石硌得纪天虹生疼。但她不敢说话,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流泪。

    纪天虹在期盼一个奇迹,云飞,云飞,为什么还不来救她,为什么还不来?她不想死,她真的还不想死。

    围观的人群开始只是窃窃私语,慢慢地就变成了谩骂,甚至还有人拿起地上的石头朝纪天虹扔去。

    “不要脸,yín|娃|荡|妇……”

    “砍死她,勾引男人的贱女人……”

    “不知羞耻,败坏门风……”

    “给我们桐城抹黑,简直丢了桐城人的脸……”

    “不要脸的贱|货……”

    “想男人想疯了的母|狗,干脆去倚翠院得了……”

    “张着腿想男人,真是贱……”

    沙土,石子儿,泥巴,树枝什么的都成为了人们扔向纪天虹发泄的东西,那些东西沾满纪天虹身上和脸上,但最让纪天虹难过的不是这些,而是人们刻薄无情的话语,轻蔑鄙视的眼神,就像尖锐的刺,扎在了她的心尖上。

    纪家父子再难过心疼也不敢上前一步,雨鹃在一旁低声安慰着父子俩。

    展祖望心情期盼着镇长赶快下令将纪天虹沉塘,好解了他的这个心结,不再让她祸害自己的儿子。

    云翔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不是个好人,他不会做无谓的同情,纪天虹落到这步田地不是他害的,是她咎由自取。

    雨凤混在人群中,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恐惧不已,她第一次直接接触到人的生死。以前也知道,在封建社会时期,男女通奸是要被沉塘的。可是,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实感受到,在这种环境下,人命的微不足道。她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民国时期的人,无法理解因为出轨就要被处以死刑,在二十一世纪出轨最多就是坐牢,罚款,离婚,还能有什么。真是可怕,她无法改变这个社会形态,因为每个社会形态都是随着时间而改变的,那她只能适应这个社会形态,谨慎小心的生活,尽量不让人抓到她的错处。

    “时辰到——,沉塘!”白镇长看了看表,时间到了。

    “是。”下面的人往里面放了大石块儿,然后抬起猪笼朝河里走去。

    “扔——”白镇长对着已经走到河水到小腿的抬猪笼的下人吩咐道。

    两人齐齐脱手,将装有纪天虹的猪笼扔进了河里。“不——”伴随着纪天虹因为恐惧有些变声的尖叫,猪笼“嗵”一声,掉进了河里,慢慢的沉了下去。

    “不要——”刚下车的展云飞听到了纪天虹的尖叫声,也看到了猪笼往河里沉下去,他回头朝阿超喊道,“阿超,救人!”

    阿超无奈,只要硬着头皮跳下去水救人。幸好阿超随身带着护身匕首,利落的割开猪笼的口,把早就昏迷的纪天虹拽了出来,勒着她的脖子,阿超拼命地划水,朝岸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