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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初次相见时的剑眉朗目,只是那眉目中多了一些疲惫与沧桑,让雨凤的心有些微酸。她总觉得展云翔不适合这种样子,他应该是神采飞扬,嚣张肆意的,就像寄傲山庄的那晚,那双眼眸亮得灼人,天上的星辰也不过如此。

    云翔看出了雨凤眼中的担心,朝她笑了笑,用口型无声的对着她说:“不用担心,我没事。”

    雨凤眼中含了一丝笑意,那就好,看他的样子还好。她朝他点点头,示意她要回去了。

    云翔也上前喊了自家老爹离开,郑世奎邀了雨凤她们,送他们回去。雨凤也不好推辞,只好携着雨鹃一起坐郑世奎的马车回去。

    回去之后,雨凤和雨鹃下厨炒了几个好菜,烫了壶好酒,让天尧陪着两位老人家喝酒谈心。姐妹两个则是到了偏厅和小三,小四,小五一起吃的饭,顺便说说话,聊聊天。

    展云飞被阿超背回家之后可真是弄得人荒马乱,大太太梦娴哭个不停,直说纪天虹是个灾星,不守妇道,害了她儿子。齐妈吩咐人赶快去找大夫,来给展云飞看伤。

    找来大夫,大夫一看居然是大闹镇祠堂的展家大少爷,当下也没有好气儿,给他擦洗伤口上药的时候用了狠劲儿,把早就昏迷的展云飞疼得直哼哼。

    展祖望回来之后本不想去看展云飞,可还是忍不住,毕竟是自己最心疼的儿子,只好匆匆的去看了一眼,便下令明天谁也不准跟他透露纪天虹要被沉塘的事儿,不然赶出展家。

    纪总管喝了酒,又加上心里有些难过,人难免醉得厉害。他拉着纳兰明远絮絮叨叨的回忆着往事,说起天虹小时候多么懂事儿,多么听话,多么乖巧可人,可如今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纳兰明远暗自叹息,跟着心有感触的说了雨凤小时候的事儿,又说了最近这些半年来雨凤的转变,他最后说道:“能有雨凤这个女儿,是我上辈子积福了。不然我们家现在不定成什么样子了,雨鹃也不见得会遇到天尧这么两情相悦的人。”

    纪总管更是老泪纵横,“老哥哥,这都是命啊!半点不由人啊!”

    “是啊!”纳兰明远也是一声长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转天天还没亮,乡民们就都围在了镇祠堂门口等着看纪天虹浸猪笼。在桐城有条河,往年被处置的人都是沉在了这条河里面。

    昨天被落了孩子的纪天虹给关在了镇祠堂的小黑屋里面,一个晚上没吃没喝,也没给她请大夫,任她下|体的血流到凝结成暗红色,染满整条襦裙。在这一个晚上,纪天虹想的最多的不是展云飞,而是展云翔,她把此归结为亏欠展云翔太多。

    她的脑海中总是不停地想起展云翔的脸,还有展云翔那天晚上厌恶冰冷眼神,那眼神好像要把她撕裂了一样。在纪天虹的记忆中,展云翔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从来都是眷恋缱绻,或是深刻爱意,而非那样的冰冷骇人,犹如利刃切割着她的心。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她被人抬了出来,刺眼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来人拿了绳子把她捆起来,就像待宰的猪一样,绳索紧紧地捆住了她的四肢,将她装进了竹条编织的猪笼中。

    三族族长,各族长者,本地乡绅名士早就等在了外面,下面的人抬着装着纪天虹的猪笼走了过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河边。

    天尧和雨鹃扶着纪总管跟在后面,纪总管一步一落泪,再怎么丢人,再怎么伤风败德,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啊!

    天尧也红着眼眶,就连雨鹃也不住的叹息,心生不忍。可是,他们都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