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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云飞越骂越起劲,“天尧,天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他们要将她沉塘。”他转脸看着坐在那里的纪总管,指责道:“纪叔,你也是,天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让她去死。”

    天尧再也忍不住,上前冲着展云飞的脸就是一拳,打得展云飞跌坐在地。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展云飞的鼻子吼道:“天虹会走到这一步是谁的责任?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明知道天虹一直喜欢你,可你却不跟她说清楚,还暧昧的喊她‘我的小影子’,让她误会,心存幻想。四年前你走之后,你知道天虹多不容易才走出你的阴影。我们本以为云翔能让她幸福,因为她说她被云翔感动了,想要嫁给他。你知道那个时侯我跟我爹多高兴。可是,你回来了,真相是只有嫁给云翔,她才能遵守在展家等你一辈子的约定。”

    众人惊,鄙夷的看着展云飞,跟人家私定终身,然后又抛弃了人家,真是人渣。天尧很聪明的没说出展云飞拒绝天虹,也没说的很直白他们之间的纠缠,可越是这样含糊的说辞越让人深信不疑。

    展云飞站起身,抖抖长衫上面的土,对着天尧诚恳的说道:“对不起天尧,我知道是我辜负了天虹,可我真的忘不了映华。”他这句话无疑坐实了他抛弃纪天虹的事,展祖望刚才就听出天尧话中的漏洞,等到他想要阻止展云飞少说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天尧,就算是这样,天虹她也是因为太爱我了,才会失去了理智。更何况她没有伤害任何人,不是吗?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呢?”

    他的话让展祖望气的差点吐血,他这个高贵又善良的儿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总喜欢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云飞,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居然当着三族族长,各族长者,本地乡绅的面前说这种话。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云翔再也忍不住阻止,他不知道他这个“高贵”“善良”“仁慈”的“大哥”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你才疯了,你们都疯了。这个祠堂早就应该拆了,这些个私刑早就应该废除。”展云飞此话一出,祠堂内外登时静音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彻底的沸腾了。

    气的白镇长胡子撅起来老高,手中拐杖“笃笃”的不住地杵着地,“反了,反了,连祖宗都不认了,还想拆了祠堂,废了祖宗家法,真是个数典忘宗的畜生,畜生。”

    “展祖望,看你教的好儿子!真是给展氏宗族‘露脸’啊!”展氏宗族族长展承宗指着展祖望的鼻子骂道。

    “三叔我……”展祖望愧疚的看着展承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唉,真是作孽啊!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来人啊!把展云飞给我绑了,祠堂宗法伺候,重责五十。”白镇长一声令下没人敢阻拦,就连阿超也早早的被绑了起来,堵住了嘴。

    “你们凭什么绑我?现在是民国,不能乱用私刑。你们这是犯法,犯法知道吗?”任展云飞声嘶力竭,也没人管他。

    有人上前堵了他的嘴,就在纪天虹旁边放了一个长条凳,扒了展云飞的裤子,按在长条凳上,“噼噼啪啪”就是一顿打。

    纪天虹就那么被人钳制着,眼睁睁看着展云飞被人扒了裤子,狠狠地挨着板子。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流泪,默默的心疼……

    展云飞的脸和脖子憋得通红,叫不出声,只有“呜呜……”的声音传来,眼睛瞪得快要凸出眼眶了一样。

    阿超被绑在一旁,也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看着他的大少爷被打,什么也做不了。

    五十杖责很快就过去了,期间展祖望一直别过脸去,皱着眉头不忍看。云翔则是冷漠的看着纪天虹心疼的模样,看她那样子恨不得代替展云飞受刑,真是痴情啊!天尧和纪总管两个人心中那叫一个解气,恨不得五十杖责把展云飞打得一命呜呼。

    倒是雨鹃,从开始到现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思考。思考什么呢?她在思考,要是换做半年之前她恐怕会觉得纪天虹是个善良痴情的人,展云飞是个正义勇敢的人。可这半年中,她跟着雨凤开店做生意,学了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课就是责任,对家人,对别人,对社会,对自己。显然,眼前这两个人套句雨凤的话就是极度的自我中心,毫无责任感的脑残人士。

    五十下很快就过去了,展云飞的臀部血肉模糊,血淋淋一片。阿超被放开,过去给展云飞穿好裤子,背起早就昏迷不醒的展云飞回展家去了。

    白镇长也不阻拦,已经杖责了,毕竟是世家子弟,也不好重罚。

    “来人,给纪天虹把药喝了。”

    刚才那两个粗使婆子上来就把药给纪天虹灌了下去,任她怎样挣扎,再也没人来救她。

    她哀求的目光扫过展祖望,纪总管,天尧,最后落到一直看着她的展云翔脸上。云翔,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她的目光凄凉悲切,但是云翔的眼中再也没有一丝往日的情意与眷恋,她愣住了,她忽的发现,云翔是真的不要她了。

    纪总管不忍看的转过脸去,老泪纵横,疼了许多年的女儿竟落得如此下场,只能叹一句:罪孽不可活啊!

    天尧攥着雨鹃的手,想要寻求一丝力量,感觉到手中的温度,有些冰冷的心才稍稍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