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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篱把最后一个小包裹捆好,大舒口气。又逐个检查一遍,零零总总算起来共有四个。其中一个是李婶昨天才让邓四喜带过来的一床崭新的蚕丝被。说是又暖和又轻巧。不过才隔了一个学期,半年时间,比起第一次去学校的时候,光景截然不同。玉篱叹口气,舀出手机给邓四喜发了个短信,让迟些过来,又去帮玉篱妈做饭。

    学校九月一号开学,玉篱打算提前两天回学校去收拾收拾屋子。可巧孙玲前天又才来说要搞什么社会调查,想跟玉篱一起去学校体验生活。

    挂在中堂的时钟已经指向两点。左等右等,饭菜都快摆凉,人还没来。玉篱跟母亲说了声,无奈地向王德友家走去。

    今年高考成绩放下来,王利娟考取了省城最好的师范大学。刚好和玉篱的好友孙玲是同校。张顺子高兴得不行,大摆筵席不说,还专门带着女儿去拜访孙家。托孙玲在学校多多照应王利娟。早先两人约好开学一起去学校报到,孙玲因为这事不能同行。自然要去打声招呼。

    到了王家门口,玉篱还是有些犹豫。就前几天在杨姐家的饭店里,王利娟对着自己还像不认识的人。正在踌躇,王家门口停着的一辆蓝色小车,车窗缓缓降下来。

    “你好······”

    玉篱闻声看去。车门打开,一个四十上下,清清瘦瘦的女人慢慢钻出来。身上穿了件很常见的白底碎花衬衫,眉眼普普通通。只一张脸白白净净,柔亮的头发整整齐齐编成辫子服服帖帖在颈后绾成个纂子。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文弱娇柔。人一看,顿生好感。

    玉篱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

    “您是······?”

    “前天我在杨姐的饭馆里见过小玉姑娘。我姓严,叫我严姐就好。”

    女子怯怯一笑,犹如怕羞的少女。

    玉篱一愣。杨姐不过才三十出头,而眼前这位,明显大得多,却自称叫她杨姐?

    女子又走两步到了玉篱跟前,一脸笑容温软坦然,倒似跟玉篱再熟悉不过。

    “杨仙儿出来得早,论资格,大家都叫杨姐。差不多的人,都不惹她。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名号而已。”

    玉篱点点头。既然杨仙的饭馆开张她也去,应该跟邓四喜很熟悉。说话也更亲近一些,

    “您在这里······”

    严姐低头抿嘴,又抬头望了眼王家紧闭的大门。脸色微红,

    “德友进去,让我在这里等······”

    德友,王德友?玉篱一下子想到,恍惚听见自己的母亲和干妈王七婶闲聊的时候说过,王德友的姘头姓严。是个需上的风尘女人。一下子,玉篱不禁大吃一惊。嘴慢慢张开又闭上。的确,自己家跟王家是有过节,可在外边找女人这样的事,放哪里都不占理。

    一时,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不说话。玉篱眼尖,瞥见严姐脸色发红,对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又纳罕。这和传言里泼辣势大的风尘女,好似不一样。

    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玉篱犹豫要不要去敲敲门。

    “凤羽在禄县的时候,跟我提过你······”

    玉篱一下子定住,看过去。

    自称严姐的女人眼里带着温温的暖意,迎着玉篱。

    “张哥有车子往那边跑,我去临时帮两天······多亏凤羽照应。”

    “······他吃了不少苦。有次塌方,一个石头滚下来,刚好砸在他头上。到了县里,血人一样,缝了好几针才好······”

    玉篱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女人,脱口而出。

    “他去那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