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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厉害?”玉篱一路寻思着王二富的话回到家。把水桶里的水倒进水龙头旁边的大水泥缸,想要再出去挑半挑。

    玉篱妈闻讯从灶房出来。

    “你倒快!不用再去挑,今天够用就好。先洗洗吃饭吧。”

    玉篱汗颜。要不是王二富帮忙,这会儿还在路上。暗自寻思,以后得多练练,要不一次挑一半,挑一半吧还得用挑两次水的时间。

    玉篱妈刻意看玉篱的神情,见玉篱的确是不见了昨儿早上的爽利。走上前去把铁桶从玉篱手里接过来。连声催促玉篱进去烤烤手。

    玉篱走进灶房,坐在灶孔边的玉篱爸已经从灶膛里夹出几块烧得红彤彤的木炭放在灶孔下。

    又从旁边拉过来个软和的草墩。

    “快过来烤烤。别看这草墩不禁看,坐着比沙发都暖和!”

    眼睛扫过,女儿膝盖上的印迹已经不那么明显,也并不问。

    玉篱坐下来,打趣道:

    “今年才收了新谷草,闲下来让妈教教我怎么打草墩,也免得咱们家的传家技艺失传了!”

    玉篱妈就在一边忙着灶上,听着就讲起古来。

    “这也不算什么传家技艺。早年间咱们这里家家户户都用这个。新谷草一收,哪家不打几个?说起来我这手活计还是你过世的姑婆教会的。你要学我就教你,我开始学那会儿比你还大两岁,和你爸也才没多久。”

    玉篱妈说着,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羞涩。玉篱看在眼里会心一笑。玉篱妈嘴里的姑婆就是玉篱爸从本家过来投靠的王****。王****走的时候,玉篱爸已经盖了新房,娶了玉篱妈,也算享过几年儿孙福。玉篱爸想起来,不由有些唏嘘。坐在灶孔前接过玉篱妈的话茬也跟玉篱说起早年间的旧事。

    玉篱坐在玉篱爸旁边。冻僵的手脚被热烘烘的炭火一烘烤,慢慢暖和过来,眉目也随之舒展。

    灶膛上传来阵阵食物香味。玉篱和玉篱爸说着话,看向灶上。灶房不算大,除了简单的碗柜桌椅,最显眼就是靠东墙一个老式的连锅土灶。前面一口锅火大,蒸饭,炒菜做人的吃食。后面一口锅火势弱些,用来慢慢煮猪食,这样可以省不少柴禾。此刻,初升的太阳从东墙上的玻璃窗打进一簇明亮的光柱,穿过灶房里缕缕青烟,恰恰照在玉篱妈身上,宁静而温馨。

    玉篱心里涨得满满地,等玉篱爸歇下来,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道:

    “我昨天晌午和娟子她妈说过了。她家顾忌着王泉儿家县里有人,怕是不会看上咱们给出的条件。”

    话说得及其简省。说完,玉篱不免有些忐忑。

    女儿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沮丧,或是愤怒。好似在和自家讨论今天早上吃什么。

    玉家夫妇并没有追问。玉篱妈停了一下手,又继续捣鼓锅里。静默了一会儿,玉篱爸晒然一笑:

    “不行就不行呗!再想办法!”

    玉篱说是。

    玉篱妈在旁边插嘴,

    “饭快好了!灶房里暖和,就在这里吃。来搭把手。”

    说完被熏烟呛得咳两口。

    玉篱就笑道:

    “咱们有空还是别学打草墩。改明儿我给你们买一溜真皮沙发,想靠想躺都行!皮货更好,冬暖夏凉!还有咱家这个灶头,也该解放,咱们换用煤气灶!”

    玉篱妈耳听着,并不以为忤。笑眯眯地道:

    “行啊!我和你爸两双眼巴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