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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兔,菟的假借字,楚人把老虎叫做乌菟,《周南》产生的地区与出邻近,很可能受其影响,而采用了这个方言词语。

    看到这首诗我想起了《水浒》中的一精彩片段,第二十三回景阳冈武松打虎:

    那一阵风过处,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武松见了,叫声:“啊呀!”从青石上翻将下来,便拿那条梢棒在手里,闪在青石边。那个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武松被那一惊,酒都做冷汗出了。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只一闪,闪在大虫背后。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武松只一躲,躲在一边。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振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武松却又闪在一边。原来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那大虫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武松见那大虫复翻身回来,双手轮起稍棒,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听听得一声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打将下来。定睛看时,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慌了,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稍棒折做两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武松又只一跳,却退了十步远。那大虫却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将半截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大虫顶花皮肐{月荅}地揪住,一按按将下来。那只大虫急要挣紥,早没了气力。被武松尽气力纳定,那里肯放半点儿松宽。武松把只脚望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大虫咆哮起来,把身底下扒起两堆黄泥,做了一个土坑。武松把那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武松把左手紧紧地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打得五七十拳,那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那武松尽平昔神威,仗胸中武艺,半歇儿把大虫打做一堆,却似倘着一个锦布袋。

    这一段实在是精彩,就像拍电影,是用感性的语言文字把声音、影像、音乐和表演或人物的身姿加以叙述,如同电影中的多各聚焦视点的组合,全方位的展示了景阳冈武松打虎的故事情节。字里行间弥漫的紧张空气,有十分逼真的现场感。

    我们回头再看《兔罝》。

    “萧萧”,是密密,严密的意思。猎手们所布的“兔置”,结扎得格外紧密,埋下的网桩,也敲打得愈加牢固,也是渲染的一种紧张空气。所谓“艺高人胆大”,将士们如果不是一身武艺,又如何敢挑战万兽之王呢?

    用猛兽老虎来衬托英雄,这是多么好的兴起,多么妙的构思啊!小说和诗不一样,诗讲究尺幅千里,虽然狩猎战士围驱虎豹的关键场景还没有展开,从路口、从密林四处交汇,其实完全可以由你丰富想像来体会,是言有尽而意未绝。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细细的呤读中,是否感觉到诗中那恢宏,有力的节奏,以及在这恢宏有力的节奏声中隐现的,狩猎者振臂举锤的孔武矫健的身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