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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头好痛。”沃尔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双手毫无意义使劲地锤打后脑袋,试图变得舒服一点。“好像有什么事情等着我……糟了……”

    猛然间想起晚上的重要事情,他直起身子惊出一身冷汗,“但愿还来得及。”他猛地跳下床,向窗外望去。

    暮色昏暗,就连最后几片晚霞也失去了光辉,街道两旁摆摊的小商贩比中午时候少了许多,隐约可听见家庭主妇们刷锅洗碗的声音。

    “还好,还好。”他拍拍胸口,心中一块大石头暂时降下一半高度,顾不得向正在沉睡的肯打个招呼,匆匆跑出旅馆。

    他一口气跑回小角落旅馆,温斯诺等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看神情显然十分着急。看见他好歹按时返回,没有什么三长两短,辛尼正想开口责备几句,突然一股酒气迎面冲来,她连连后退好几步才得以化解,一时间竟忘了说什么好。

    “怎么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弄得这满身酒气,赶快换衣服,我们该出发了。”温斯诺皱眉道,语气很不愉快。

    奔跑这一阵子,沃尔夫也清醒得差不多了,他也不分辩,从随身行李中挑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当场三两下搞定,每天早晨赖床的成果总算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穿过几条街道,拐进一条小巷,他们很快找到了占卜师梅尔-莎纳隐居的地方,那是一个看上去很古老的建筑,古老得没有一点生气,从木门斑驳的痕迹上看,怎么也有好几百年的时间。他们站在门前,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阵压抑,压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莉丝深深地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轻轻敲了敲门,然后就那么直直地站着等待。不多会儿,屋里传来一阵跺得很响的脚步声,走路的人很慢,但很有规律,每一下的间隔都完全一样。又等了一小会儿,一个土元素人打开了大门。

    土元素人打开门后就慢吞吞地退到一旁去了,他慢吞吞地走着,不和任何人打招呼,规律的脚步声直到他走进一间黑漆漆的房间才停了下来。

    “又是一个怪人。”几个人对望一眼,眼神流露出同一个意思,但谁也没有作声。占卜师是一个神秘的职业,在大陆鲜少有人看到过他们,只有一些关于他们的荒诞传说--传说中他们受到神的诅咒,永远不能见到阳光。

    房间只有一支蜡烛在桌上燃烧着,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古老,让人感到阴气沉沉。他们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早先准备好的那些话根本都说不出口。

    “要占卜的小姑娘还不赶快过来,难道要我来请吗?”一阵又细又尖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那声音就像用粉笔狠狠地划过光滑的木板上所发出的刺耳声,狠狠地打在每个人的心脏。

    听到声音,莉丝不禁打了个冷战,她先望了辛尼一眼,又看了看温斯诺,一咬牙,走进那间更加昏暗的屋子。

    “其他人乖乖等着,不许妄动。”剩下的三个人也想一同进去,还没抬腿,那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音缓慢且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他们惊奇又无奈地对望一眼,放弃了之前的打算。

    莉丝低着头走进房间,却没有发现占卜师梅尔-莎纳,一时变得慌乱起来。她本来都有点胆小,更何况对方是神秘的占卜师。

    “我知道是莫尼西叫你们来的,坐下吧。”占卜师梅尔-莎纳的声音从一个角落传来,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她身边正好有一张凳子,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坐了上去。然后她抬起头,开始打量这间房子。

    房间很小,而且没有一扇窗户,就连墙壁也被刷成了黑色,比起外面显得更加阴沉。屋子里面东西很少,只有房间正中有张旧木桌,紫色的腾条从地底钻出来,爬满了整张木桌。腾条上零零星星开着几朵蓝色的小花,发出幽暗的蓝光,那就是房间唯一的光源。

    梅尔-莎纳已经九十多岁了,她一头白发,皱纹爬满了她每一寸皮肤。她靠在墙头的壁炉旁,全身裹着黑色的衣服,整个人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即使莉丝拥有精灵的税利眼光不细细辨认也很难发现。壁炉门用黑布挡着,不透露出一点光线,但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让莉丝知道那壁炉在这个季节依然没有停止工作。

    “告诉我你的名字、生日还有你的种族。”占卜师开始了她的工作。

    “莉丝,精灵族。”莉丝低声答道,“生日忘记了,以前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所以想找婆婆指点。”

    “哦,这样啊,莫尼西倒没有提过。”梅尔莎纳点点头说道,神情还是那么木然,“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莉丝闻言,随机轻轻地走了过去,她觉得房间里面有一种魔力,告诉她不要乱动也不要说话。

    她走进梅尔沙纳,占星师也没说什么,就是那样盯着她,她这才发现梅尔沙纳的眼珠竟然是金黄色,显得诡异莫名。

    梅尔沙纳死死的盯着她的脸,仿佛要数清楚那上面究竟有多少毛孔。莉丝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近距离看过,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她咬着牙,默默忍受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马上逃出这间鬼屋。

    过了良久,占星师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她闭上眼斜斜地靠在壁炉旁,神情有些疲惫,似乎刚才那一会儿竟消耗了她不少体力。

    又等了一会儿,她睁开眼,挥挥手示意莉丝到桌子前。

    “普克拉克。”她走到桌子前,念动咒文,两张古旧的藤椅凭空出现。

    “很少有人能坐上这张藤椅,坐下吧,精灵莉丝。”梅尔沙纳颤巍巍地扶着藤椅坐下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我来帮你。”莉丝赶紧伸手扶住梅尔沙纳。

    “不要碰我!”梅尔沙纳一下子尖叫起来,怒气冲冲,像被激怒的母鸡,狠狠地拍打精灵的手掌。

    莉丝一怔,悻悻地回到藤椅上坐着。占星师的力气还真不小,打得她生痛生痛的。她揉着手掌,回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永远不要碰一个女巫。”梅尔沙纳向她吼道,声音更加尖细刺耳。

    “对不起。”莉丝答道。

    梅尔沙纳不再理她,她从黑袍里面掏出一个圆圆的水晶球放到桌子正中。水晶球有人头那么大,一半边是白色,一半边是黑色,蓝色的荧光倒映在水晶球上,就像一颗颗星星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既安宁又祥和。

    “集中精神看着水晶,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做。”梅尔沙纳把白色半边对准莉丝,黑色半边对准自己,然后说道。

    “普拉丝可,安达尼斯克,西西科尼。”梅尔沙纳双手悬空,一左一右对准水晶念起咒文。星象渐渐从黑色半边浮现出来,一颗两颗三颗,随即布满了整个黑色半边。

    “不够完全,还是不够完全!”梅尔沙纳停止占卜,气急败坏地叫道,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突然,她停下来对莉丝冷笑一声道,“我早该想到你没有这么简单,不过这也难不倒我。”

    她站起来,走到莉丝身后,急促地念起一长串复杂艰涩的咒文,咒文足足念了两分钟之久,若这是魔法的咒文,至少也是七级初等魔法。

    “不准抬头。”梅尔沙纳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