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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和胤禵相对无言,芙蓉正要告辞,忽然听到有人喊他俩:“十四弟,芙蓉!”

    她和胤禵回头一看,是胤禛。

    “十四弟,你回来了。”胤禛一袭淡青绸棉袍,套银鼠坎肩,神清气爽得缓步踱来。他含笑睨了芙蓉一眼,并没和她说话。芙蓉知道他这一眼中包含的内容。这个人看到她和十四在一起,不知又想些什么。

    十四阿哥向哥哥请了安,淡淡地回道:“是,四哥。我今儿刚回来的。”

    “前些日子,你养伤时,我让你四嫂送去给弟妹的疗伤药你用过了吗?还见效?”胤禛含笑关心地问。

    “多谢四哥,做弟弟的不懂事,冲撞了皇阿玛,挨揍本是应当的,还劳哥哥惦记,真是我的不是了。”胤禵脸上毫无笑意。

    胤禛似乎根本没察觉他的冷淡,反而点点头说:“自己兄弟,客气什么?你十三哥已出来了,你见过他了吗?”十三阿哥也是前不久结束了圈禁。

    “还没呢,十三哥这次也算是吃苦头了,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惹皇阿玛生那么大的气。十三哥一出来,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找四哥你了,别人要是不知道,还以为四哥和胤祥是一对亲兄弟,哈哈,好教弟弟我羡慕呀!”胤禵话中有话,其实他一直认为胤祥被圈禁一定与是四哥有关系,甚至是替他受过,可他却没查出任何珠丝马迹。真相只有皇上才清楚。

    “是吗?那就等你有时间,去我府里,咱们也好好聊聊天,免得人家说咱们自家兄弟反倒生分。”胤禛仍是云淡风轻地说,眼中寒意渐深。

    芙蓉在他们中间夹着,听这种不冷不热又暗含玄机的话实在太累了。本想找借口离开,可是胤禛和胤禵的眼光同时告诉她:不准走!

    芙蓉仔细打量胤禛,总觉得他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别的好,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有意无意看向她的眼光中带着柔情和幸福。芙蓉的目光突然惊奇地落到他的腰间,那绣着芙蓉花的荷包!天,那不是她前几日才绣好,准备过几天送给他的么,怎么已经挂在他身上了?他,他怎么得到的?

    胤禵看到芙蓉两眼死盯着一个地方看,顺着她目光看去,顿时僵住,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人用鞭子抽了一样。那荷包!那芙蓉花,再对照芙蓉的表情,四哥幸福的样子,瞬间,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胤禵眯眯眼睛,冷冷一笑,他觉得像四哥这样冷静的人原来也可以被爱冲昏头,竟把这么明显的定情之物带出来。不用说知道他们俩的事的人,一看便明了,就是原本不知道的人,看了这荷包上的花样,也会有所猜疑。不知四哥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是专门想让大家都知道,然后使芙蓉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坚持,顺从地嫁给他?如果真是这样,那芙蓉会接受这种方式的“逼婚”吗?如果是他,就决不会这么做,他永远都不会逼她改变自己,只要她肯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呢?四哥未免也太着急了些。

    胤禵和芙蓉四只眼睛盯着那荷包,各自的心思却全不同。芙蓉粉面含嗔,用质问的眼光看着胤禛,胤禛嘴角一挑,轻轻摇头,又扫了一眼十四阿哥,意思是现在不是说的时候,过后再说。芙蓉瞪了他一眼,扭头向十四阿哥告辞,理也不理胤禛,抬步就走,只当没他这个人。

    芙蓉走出一段路,回头望去,这么冷的天,这两人就这么站着,也不交谈,萧瑟寒风吹过,只能吹起他们的衣襟,却无法吹动他们挺立不动、形同对峙的身形。

    晚上芙蓉回到住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以前自己放荷包的地方,她记得是压在几本书下的。当然,那里现在肯定不会再有什么了。芙蓉回想起前几日胤禛到这里时,曾让她帮着把大氅上的积雪抖到屋外去,而她再进来时,看见他好像就站在藏荷包的地方,可当时她并未在意,现在回忆起来,那时他脸上似乎有一丝得意的笑容,原来是偷了她的东西。虽然本来就是送给他的,但也不能这样就拿走呀,总得有个浪漫的“交接仪式”呀!而且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那里有个荷包的,她绣这个时完全是背着他的。

    第二日芙蓉不当值,早朝刚散,胤禛没换下朝服便来了。小高子也进来跟芙蓉请了个安,然后像以前一样到院子外面“放哨”去了。

    芙蓉刚起床,正梳头发,一支手把一缕青丝挽上头,另一支手伸向刚进门的胤禛:“拿来!你偷我的东西呢?”

    胤禛宠溺地斜她一眼,一边脱下朝服,一边说:“大清早的,胡说些什么?越不懂礼了。那荷包本就是给我的,我早发现你在绣了,我这儿倒是盼得眼穿,你怎么绣好了也不拿出来。害得本贝勒爷只好放下身份自己拿了。——对了,你伸出手来。”

    芙蓉伸出手不解地看着他。“我送你的佛珠呢?”胤禛对芙蓉的一切都极上心。

    心里有气,不愿解释,芙蓉随意得说:“我放起来了。”

    “你——”胤禛咽了口气,侧过头,似乎是忍住不想和她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