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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挽辞望着宣纸上苍劲有力的字,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她想错了,她爹单国师非但没有尽全力报王灏呰一家,反而还支持圣意。她以为自己爹是个孬种,然而眼见不一定为实。

    圣上本就严查贪污,王灏呰一家无甚办法,现在王灏呰好歹还有条活路,日后可为王家传宗接代,王家不至于没落,而再惹恼圣上则是抄斩全族。

    魏宫内,魏飞鸿批阅着奏章,韩扶苏翩然而至。

    “圣上对王文生一案可有他意?”韩扶苏见魏飞鸿愁眉不展,问道。

    魏飞鸿起身,关好了门,上了门栓,答道:“有又如何?无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受制于人。”

    “魏国才刚百废俱兴,圣上不得不忍。待到实权全至,方可随心所欲。”韩扶苏拍了拍魏飞鸿肩膀,劝慰道。

    魏飞鸿没有再言,朝着韩扶苏宽慰一笑,继续批阅奏章。

    原来,魏飞鸿也并不想依照左国公之意陷害忠良,他深知左国公想架空的是单国师,从单国师身边亲戚和友人入手,支离其身侧人。

    魏飞鸿明知是有人陷害王文生,假证虽看似无甚漏洞,天衣无缝,实则想找漏洞还是有的是的。毕竟,说一个谎就要拿一百个谎来圆。

    且说账单,说什么王文生贪赃募捐建私塾的钱财,那他又为何先捐后贪?贪污了为何不速速将钱转入私账下,大笔钱财公然在王文生的公帐里待了三日有余。

    再说动机,若王文生真是贪污之辈,最初又为何要募捐?而且王文生一生只有一女一儿,女嫁得好,嫁入富贾之家,儿还尚未束发,他家贫如洗。

    单国师也不是不想帮忙,他闻讯本想立即上奏,奈何听得左虞分析劝解,觉得甚是有理,便也作罢。

    “官人何必帮那王文生,昨日占卜他大限以至,回天乏术,这是天命不可逆;官人去帮他说情,陛下正在气头上且狠抓贪污,去也无可奈何,搞不好引火烧身,这是人意不可违。”

    左虞一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令单国师就此作罢。加之单国师的谋士想法亦是如此,不但不帮,还应站在陛下这一边支持陛下的旨意,严查贪污。

    缘何?单国师的谋士察觉到了左国公的阴险之计,早已派人告知单国师各大好友亲朋,而王文生是救不得了,但凡单国师一救,让人抓住把柄,或是再栽赃一笔,那就不好办了。

    舍一王文生,留得住整个青山,何乐而不为?所以单国师当日便上奏请忌日问斩王文生,表以支持圣上看法。

    可他没想到,他的谋士也没想到,左国公意不在支离他身边人,而是想以王文生开始,直接陷害单国师。

    那日单国师刚醒,便听身侧佳人娇言腹痛难忍,单国师披上衣服便去传大夫,大夫至,说是左虞唤了盲肠炎,须得尽快开腹取肠。

    单国师眼见时辰到了该去上朝,可却迟迟放心不下左虞,最终他终于下定决心全权交给正妻监护,可左虞又死死拽住他不让他离开。

    “别走……官人……别离开妾。”左虞虚弱地唤着,单国师怜爱不已,最终罢朝未去,在府守着左虞。

    左虞昏睡过去之后,单国师这才写折子解释罢朝一事,奏请圣上放他两日假让他在家陪左虞。谁知这封折子并未到达魏飞鸿手里,而是被压在了左国公的尚书部。

    于是左国公的部下借机弹劾单国师,说单国师贪恋女色,无故罢朝。再之后,又有人举报单国师贪污救治洪灾的钱财,借以献美色。

    帝大怒,派内卫围搜国师府,在单挽辞屋内找得了一枚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内卫带走了单挽辞和夜明珠,夜明珠收归魏宫,单挽辞被带到魏飞鸿面前。

    “昏君!贪官那样多你不抓,抓我伯伯那样清廉之辈,他毕生皆献在募捐。查我爹爹,我爹爹每一分银两皆是自己得来!啐!”单挽辞毫不惧怕魏飞鸿,怒言后还往他身上吐口水。

    魏飞鸿也不躲,任由单挽辞口水污浊了他的龙袍,差人去唤韩扶苏。片刻,韩扶苏带着一名术士入内。

    魏飞鸿看着术士,问道:“你果真能除去这孩童记忆?”

    “草民之术法百试百灵,乃是得太上老君真传,还请陛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术士向后一挥白毛,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