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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这劝诫在裴胤听来是多么的刺耳!他自嘲道:“原来我的绕指柔情在你看来是那么的不堪,那么的恶心……”

    语罢,未等魏飞鸿再说话,裴胤便踉跄离去了,任身后魏飞鸿怎么唤他,他都听不见了。回到裴宅,他径自走到自己的卧房,悲笑了几声,找了根麻绳,搬了把凳子,悬梁自尽了。

    是日,前来唤裴胤用早膳的仆从发现了他的尸首,慌忙禀报了裴员外,裴员外悲痛,也把事情告诉了左国公,左国公只好取消了先前婚约,依礼数将提亲的珠宝尽数归还。

    左言哭得是稀里哗啦,哭够了,一脸愤恨地去质问县衙内寄居的魏飞鸿。魏飞鸿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其实男子喜欢男子也没什么,他有些懊恼悔恨昨夜里说的那些话了。

    其实他没有多恶心断袖之癖的。爱有很多种,是爱就不可论对错,他又何必言其恶心。本是男子爱上男子就不被世人容忍,他被裴胤视为知己却骂他本就卑微的爱恶心……

    可惜魏飞鸿再怎么后悔,也无法弥补裴胤已死这个事实。左言问什么,魏飞鸿都如实回答了,最后左言哭着跑了回去。

    本身左言是想去给裴胤陪葬或者是守一辈子寡此生不再嫁的,可是她不甘心,人家裴胤爱男子都不爱她,她就这样死了给他陪葬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他也不会正眼看他一眼吧。

    她决定终身不嫁,可是没几年,魏氏复国,采选适龄女子入宫,她听闻了许多魏飞鸿与另一个男子韩扶苏的流言蜚语。

    她在心里怒骂道:好你个魏飞鸿!拒绝了裴胤,却和那妖物韩扶苏交好,口是心非,道什么断袖之癖恶心,害死了裴胤,我要你血债血偿!

    她比规定的年龄大了一岁,但她求自己父左国公为她更改名册芳龄,她才得以进宫采选。她怀着满腔仇恨入宫,只为杀了魏飞鸿偿裴胤的命。

    魏飞鸿早已经忘却了当年裴胤的事,复国称帝后忙于整顿天下更是未曾理会他与韩扶苏的流言蜚语,不过是韩扶苏长得冶艳了些,有些人絮叨也是正常。

    魏飞鸿更不知道,他采选进宫的这些女子,竟然有人对他居心叵测。他治国尚可,若是治后宫,他一个大男子还真搞不懂一个个女子都有什么思想。

    当年旧事在左言心口仍隐隐作痛,再过六个月便是裴胤的忌日,她暗自发誓,不让魏飞鸿以命为祭,她左言的名字便倒过来写!

    当初刚采选的时候,她曾救过一些女子性命,便是那次下毒,其实那次下毒根本不是什么惠婕妤所为,就是她左言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的。

    先是买通了厨子,让他在膳食里下毒,复而买通了几个姑姑,演是惠婕妤的宫婢私下商议下毒一事,并故意要让几名采女听见,确保事情不被怀疑。

    然后,她再去做善人一一提醒一些女子,女子的名册早就备好,让谁死不让谁死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日子过得飞快,夏末有的喜,如今深冬了,北地是寒风呼啸,所幸都城只是寒风料峭。颜雪钰已怀胎六月有余,孕反应已不是那么严重了。

    但魏飞鸿毫不放心,太医御厨皆在合欢宫候着,颜雪钰每一入口的东西皆要经过太医验查和御厨调配。

    颜雪钰本就行动不便,每日日子过得跟禁了足似的,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竹儿和韩扶苏这对欢喜冤家斗嘴。

    “你怎么总喜往合欢宫跑?信不信奴婢告诉陛下你扰了昭容娘娘养胎?”竹儿一脸不满地看着急忙而来的韩扶苏,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

    韩扶苏一脸委屈地望着颜雪钰,说道:“娘娘是明眼人呐,您瞧瞧,这是竹儿姑娘她传信于微臣说您整日无聊,唤微臣前来,微臣这才来陪您消磨时光的。”

    “本姑娘哪有主动叫你来合欢宫!哼!明明是你自己要来,还拿个假信,显摆什么!”竹儿别过头去,傲娇道。

    “哟哟哟,微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娘娘您看看这么丑的字,能是微臣伪造的么?”韩扶苏把信举到了竹儿眼前,“好好看看,这么丑的字本公子可写不来!”

    “你!你敢说本姑娘字丑!好啊,找打!”竹儿愤懑道,一把夺了韩扶苏左手上的竹扇,朝韩扶苏心口附近戳去。

    韩扶苏痛的“嗷”了一声,叫苦不迭,缓了会儿才夺回纸扇,委屈道:“最毒妇人心呐!娘娘可要给微臣做主!”

    颜雪钰被这二人逗得笑个不停,见竹儿气的面红耳赤,掩嘴笑着说道:“本宫说你最近为啥总问本宫一些字怎么写呢,原来是给韩公子写信去了。”

    “才没有!”竹儿闻言面上漫起了红霞,慌张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