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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倾心你!我只倾心你!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的人了……”左言边哭边说道。

    裴胤冷眼看着她,笑道:“呵……你说的不对,我就比你更爱我自己。”语罢挥袖而去,徒留左言一人在寒风中瑟瑟哭泣。

    裴胤是左言的爱人,二人也算是门当户对,裴胤是江南有名的富贾裴员外之嫡子,左言是左国公之女,对裴胤是一往情深。

    在没有遇到魏飞鸿之前,裴胤对左言还是很不错的,直到他知遇了魏飞鸿,他便像变了个人一样讨厌女子,对左言更是嗤之以鼻的厌恶。

    左言让父前去求亲,父宠惯她,拉下脸面前去裴员外宅子旁侧敲击此事。谁知裴员外虽是很看好这门亲事,但是裴胤是千般万般不乐意。

    左国公与裴员外都应许了,这成亲自古便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裴胤不得不从,但他不甘,他前去寻魏飞鸿。

    那时魏飞鸿得了顾行俭的暗中保护,在江南一处小县的县衙内栖身避祸,与裴胤结识是因为县上一次以诗会友。

    裴胤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自命清高,向来没有接他的诗令他满意的,可魏飞鸿接的一句令他是刮目相看。

    那日春光正好,闹市上垒起来了一个台子,名曰诗词擂台。以往江南常有比武,会搭擂台,自从有了裴胤,便有了比文的擂台。

    江南挑选人才,也时常从这个擂台上选一些才华横溢之士,令裴胤满意的人寥寥无几,但是但凡裴胤点了头说此人可造,那人日后必高官厚禄。于是这诗词擂台便闻名四方了。

    “绕梁檀香藏情愫,可有人接得出好的下句诗?”擂台上,裴胤发话道。台下围着的人皆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接。

    绕梁难对,檀香又不知对何妥当,藏情愫这情愫为何?又为何要藏?不解其意,又怎能对出好诗句?

    “萦柱木臭显真心。”有个男子想了些时候,跃跃欲试道。

    裴胤摇了摇头,只道:“对仗工整,却未曾体会诗句之内蕴。”

    “空竹流水绕指柔。”魏飞鸿对道。

    裴胤闻之睁大了眼,道:“这句对的真是妙极!绕梁与空竹虽不直对,却合理得很,檀香与流水,一是味一是水却皆可飘散;藏情愫,这情愫不知是何,避其而道情愫柔,实在妙哉!”

    “是谁对的,请到擂台上一叙!”裴胤扬声有情道。

    魏飞鸿翩然而立在裴胤对面,二人复又对了几句,皆是令裴胤刮目相待。

    裴胤已经多年没有见过这般对手了,他感觉魏飞鸿就是自己的钟子期,他们以诗代乐,却在擂台上来了一场高山流水遇知音。

    裴胤每句所想表达的,魏飞鸿皆是知晓,他就是裴胤一直寻求的知音!自此后,裴胤不再对女子感兴趣,整日想新的诗句,去与魏飞鸿对或是写新诗交与魏飞鸿看。

    魏飞鸿也是欣然,权当是丧国后的一种精神慰藉。久而久之,裴胤发现了他的风格,感时伤怀、悲壮爱国之情怀深深吸引着裴胤。

    有一日,裴胤写了首新诗去找魏飞鸿看,却瞧见县令之女对魏飞鸿正献着殷勤,心中怒意横生,强忍下等待他二人分开才上前。

    是日,他又看见县令之女在与他欢喜攀谈,最令他愤怒的是魏飞鸿面上竟还挂着笑,魏飞鸿都没有对他笑过!

    魏飞鸿自打亡国后,整日不苟言笑,时时劝诫自己要卧薪尝胆自求奋进。县令之女比他小一些,与颜雪钰年龄相仿,面容又十分相像,魏飞鸿自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县令之女终究不是颜雪钰,但是活泼的性子使得魏飞鸿并不反感,把她当作自己的小妹妹般对待,那日给他讲了个很好笑的故事,他当然笑了。

    裴胤见他对县令之女笑了,心里甚不是滋味,转身决然离去。夜里,他辗转反侧,思索着自己为何会这般在乎魏飞鸿。

    他终是得出了结论,他爱慕魏飞鸿,那种爱慕,就像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而不是知音之间的那种,更不是仰慕。

    他得出了结论,却更加难以入眠了,他这份爱慕,是绝不可能被世人接受的。一旦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他和魏飞鸿都定会被世人唾弃。

    可是他好煎熬,他今日因那女子吃味,日后魏飞鸿若有了妻妾,他又该怎么办才好?如今他是进退两难了,他是说也不行,不说也怕是不行了。

    说,若是被他人知晓,众口相传,他将如何自处,又该影响的魏飞鸿如何自处?不说,若是魏飞鸿真有了妻妾,或者是倾心于某女子,他又该怎样生活呢?他心里全是魏飞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