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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诺一赶到奶茶店时已近中午,见周能面前只有一杯未动过的奶茶,问道:“午饭还没吃吧,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周能怔怔摇头,怯怯地喊了声“嫂子”。

    余诺一自嘲一笑,“什么嫂子,我还哪好意思这么听你喊!”

    周能面色煞白,只觉得双眼瞬时变得火热,隐隐有什么东西要冲撞出来。余诺一见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愈发心恼,好似她是毁人姻缘的恶毒小三,周能才是遭人夺爱的糟糠妻。

    忍了忍,她脱口的话语仍是尖涩:“怎么,敢做不敢认,还要跟我装可怜?你倒是聪明有良心的很,每天嫂子嫂子的叫着我,背地里却和你哥哥睡一张床上,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装可怜!”

    余诺一话音刚落,周能连双唇都褪了血色,不敢置信的望着她,难吐一字。

    余诺一也怔了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兄妹亲近的原因,现在怎能这样去侮辱周能。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静默片刻,余诺一才无力开口:“能能,我不想说什么伤你的话,只是现在我是受害者,我没法再对你笑出来。我一直以为宁泉外面有个三儿,只要他跟我说出实话,我是绝不会再稀罕他的,我犯的着用这么脏的男人么!”见周能欲开口,她阻了手继续说,“但是他对你犯起了迷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你懂吗?”

    周能连忙应道:“我知道,嫂子,我今天就搬到胡晓霞家里去住了,就是哥哥那边,还有我妈妈那边”

    余诺一点点头,“你不用担心,你清楚就好,你妈妈那边我会去说,姑妈还是挺听我的话的。至于宁泉那里,我希望你能保持一下距离,他糊涂了但你不能糊涂,你们是表兄妹,怎么样都不能”她说不出那个词,一想到那词,她就想将面前的奶茶往周能脸上泼去。咬牙将怒气隐下肚子,她才继续开口,“待会儿我陪你去收拾行李,再送你到胡晓霞家里。”

    粒米未进的绕了大半个南江市,周能才到达越居阁苑。余诺一转身便走,似乎一刻也不愿与她多呆。周能凝着她的红色驾座消失,小区门口的那处喷泉渐渐舞动,也遮住了她从小依靠的背脊,水雾仿似失了控,将整片天空都熏上了湿漉。

    胡晓霞立在周能背后许久,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不由上前扯了扯她,“宝贝儿,我们上去吧。”

    冯义母亲正在厨房备菜,听到门口的动静便走了出来,笑着招呼周能:“你就是能能吧,总听小义和晓霞提起你,长得可真漂亮!”

    周能强颜欢笑,道了声“阿姨好”便不再说话。

    胡晓霞将周能拉进客房,献宝道:“宝贝儿你快看,这床单什么都是我新买的,浅蓝色你最喜欢了是吧。缺什么就跟我说,外头的卫生间就你一个人用,都很干净的。”

    周能低喃了声“谢谢”,便垂了头坐在了床沿。

    胡晓霞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陪她一同坐着。

    抽油烟机的轰鸣声渐渐响起,菜香无孔不入,日落西山不过便在眨眼间。周能的手机上已有了数十个未接电话,眼看电池即将耗尽,胡晓霞忍不住抓了过来接起,周能阻止不及,只能听见溢出喇叭外的那一句担忧,“能能,你在哪里?”

    周能忙夺过手机,平复了心神才回答:“我在胡晓霞家里。”顿了顿,又接了一句,“这段时间我就住这里了,哥,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匆匆说了几句,不待甘宁泉的再次焦急劝说,周能忙颤手挂了电话。

    甘宁泉仿佛被抽去了魂,握着手机贴耳凝听,电话那头只有急促的“嘟嘟”声,连一丝喘息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冯义母亲做好了饭,拍门唤她们出来。

    胡晓霞往客厅扫了一圈,不见冯至和冯义,便问道:“大哥呢?”

    冯义母亲布着碗筷说道:“他们还有十分钟,一到就开饭。”

    周能神不守舍,并未留心听她们的对话,心被掏空的感觉是如此难受,此刻她只想回到家中,甘宁泉一定备好了她爱吃的饭菜,余诺一也会训斥她的晚归,饭后再同周母和表舅妈电话联络感情,一觉醒来,冬天的暖阳挠得她不愿离开被窝。

    冯至进门时以为自己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他这几日虽时常想起周能的小脸蛋儿,但也不至于得了精神病。直到胡晓霞招呼说:“大哥,你来啦,这是我姐妹周能,你还记得吧!”

    冯至愣了愣,笑噙嘴角难以抑制,“当然记得,能能怎么过来了?”

    周能乍见到他,心头骤然紧缩,神经绷若顷断,旧恨将她的神思勾回,瞬间进入备战状态。

    胡晓霞应付道:“她来这里住几天体验生活,大哥,快坐下吃饭吧!”

    冯至此次过来,无非是应了冯义母亲的请求,再次商量婚礼细节。不怪胡晓霞暗地里抱怨冯义母亲唠叨,连冯至都对她的繁琐有些恼。只是这次他心情格外好,笑容怎样都收不回去,冯义嚼着米饭难以下咽,怵得连头发都根根竖起。

    “能能,怎么不吃菜?”冯至见她只干嚼着白饭,小嘴张张合合,不过只能塞进一点点儿食物而已,却不知是如何容下他的舌,滋味又是那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