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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许多个浓墨夜色的掩护下,甘宁泉曾触碰过那一处许多次,只是一旦掀开幕布,他便只敢以兄长的名义,擦过她的嘴角落下关爱的一吻。

    此时此刻,时针与分针交合成一道直线,那一声从未过耳的“叮”便这般响起。夕阳归去的晚,深灰色的天际有浅云被风吹散,白棉花各自飘摇。

    甘宁泉动了动唇,绵软触感下,两人都屏息懵怔。

    无法抑制的情不自禁,也许是在周能双腕泛红,拥有自己秘密的那刻,他就已经在心底叫嚣。

    再次动了动,甘宁泉呼吸复起,轻轻含着她的嘴唇,小心翼翼的生怕将她惊醒。

    这一动,周能终于醒神,瞠目举臂推搪,双唇骤然错开。周能被惯力拉着仰倒,高呼一声连人带椅痛摔在地。

    甘宁泉慌张倾过将她扶起,急忙问道:“痛不痛,痛不痛?”

    周能向旁侧挣脱,避开他的关切凝视颤声说“不痛”,又手推着他的触碰。

    甘宁泉怔了怔,凝着她抗拒的神态,话语即将脱口之际却听门铃骤响。周能趁机狠推他一把挣了起来,疾奔到玄关处拉开了门。

    “嫂子”她的声音还有一丝颤抖,见到余诺一仿佛就像找到了救星。

    甘宁泉跟到门口,拉住周能的胳膊怔然道:“能能”

    周能不动声色的抽出胳膊,挽住余诺一的手臂将她拉了进来,“嫂子,你怎么来了啊!”

    余诺一直觉他们二人有些奇怪,心思浅浅划过,她笑道:“想你了呗,看你有没有乖乖的呆在家里。”又转头对甘宁泉说,“我前两天才发现把门钥匙弄丢了,你这边还有多余的么?”

    甘宁泉沉眼看着周能,见她垂头贴在余诺一身侧,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不由苦涩开口:“我没有,能能,你有吗?”

    周能这才“嗯”了一声,却还是不看他,对余诺一道:“嫂子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找找。”

    见周能进了房间,余诺一才看向甘宁泉,小声问他:“你是不是跟能能吵架了,怎么怪怪的?”

    甘宁泉怔然摇头,沉默片刻,才凝着周能的房门缓缓开口:“诺一,我有话跟你说。”

    周能拿了钥匙出来递给余诺一,“嫂子,这是大门钥匙,楼下防盗门的钥匙我找不着了,过两天我再配一把给你。”

    余诺一接过拿在手里,笑道:“不用了,我跟你哥现在就出去配一把,你乖乖呆在家里。”

    周能愣了愣,定定松了口气。

    他们一离开,周能便如无头苍蝇般在客厅踱了几圈,脑中思绪杂乱如蛛网,打了电话给赵尽染,喊道:“染染,你有空么?”

    赵尽染那头背景嘈杂,捂着话筒小声应道:“我在饭局上,怎么了,你有事?”

    周能一阵失落,忙道:“没什么,你先吃饭吧,下次跟你说。”

    月色已覆,午时的骄阳仿似幻觉,城市的夜空鲜少有星星,不像中隽小镇。从前周能放学归家,沿路总仰头凝望星空,认定一颗最亮眼的便跟着它走,殊不知究竟是谁跟着谁。

    江为扬的电话打来时,她仿佛寻到了依靠,半小时后上了他的车,平安符悬挂于后视镜,袅袅的香火和空灵的诵经勾走了周能的神思。

    江为扬连唤了她两遍,周能才茫然回神,“什么?”

    江为扬笑道:“怎么魂不守舍的,我问你想吃川菜还是海鲜?”

    思量片刻,周能说道:“川菜吧。”

    今夜餐厅爆满,江为扬拉着周能去了湖海路西侧小巷的一间小馆子,这一片位于市区僻静深处,城市发展时忽略了它的存在,许多三层建筑的农民房遍地开花,放眼望去各家门外都挂着某某川菜馆、某某家乡馆的牌子,还有几栋是没有挂牌的小旅店,附近学校的学生常来光顾。

    此处离南大只需半小时车程,且符合学生消费,从前周能她们时常来此改善伙食。

    小馆子的老板娘与江为扬熟稔,热情的腾了张靠窗脚的位置给他们,促狭道:“边上的旅馆今晚可没房间了啊,你们要是需要,我去打个招呼就行。”

    饶是江为扬平日嬉皮笑脸惯了,此时也不由脸红,忙催了老板娘快去上菜。

    周能今晚兴致不佳,江为扬一早便已察觉,点了几道水煮肉片、辣子鸡丁之类的菜,铺满一桌后周能才转缓了情绪,大快朵颐之态叫江为扬心惊,嚷道:“姑奶奶,你吃些蔬菜行不行,带你来吃辣的你也不能吃成这样啊!”

    周能红肿着嘴,水雾迷眸道:“哎,好好吃饭行不行,我很久没吃辣了。”

    江为扬不由后悔,投她所好也许是错误的,幸而饭毕时不见周能喊胃痛,他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延着小巷慢慢走着,数对情侣与他们擦肩而过,卖花的小孩蹿进了这里,挡在情侣面前巧笑讨好。

    江为扬问道:“想不想收花,我买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