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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里的同学经常开玩笑,说谁谁谁喜欢谁,南笙笙也时不时拉着李绵绵说别人的八卦。

  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不会喜欢哪个人。

  更不会联想到顾晏辞身上。

  顾晏辞对她而言,是高岭之上那朵洁白的花,只能仰望,不可臆想。

  但她好像又很没道理地有一点儿非常狭隘的心思。

  她不仅不允许自己臆想,也无法忍受别人臆想——不论是猜测他和自己,还是猜测他和别人。

  她在心里把顾晏辞供起来,又非常霸道地不许别人参拜。

  许霆墨这句话令李绵绵在震惊之余,更觉得气愤且难堪。

  她猛地站起身,像只炸毛的猫,恶狠狠地瞪着许霆墨。

  几秒后,李绵绵才迟钝地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

  扭头看见顾晏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了下来,寒冷酥麻的感觉顺着她的脊椎一路刺到脚跟。

  李绵绵耳根立刻不受控制地发起烫。

  面对许霆墨的时候她甚至想开口骂他几句,但是顾晏辞一来,她却下意识地想要保持镇定。

  假装根本没听见许霆墨那句话,或者假装自己即便听见了也并没联想到什么。

  “我当然喜欢我哥哥了。”李面main佯做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看向许霆墨,“我不喜欢我哥哥,难不成还喜欢你啊?你又不是我哥哥。”

  随后她转头望着顾晏辞,十分自然地问:“哥哥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你不是刚刚还在广播里讲话吗?”

  顾晏辞观察她片刻,见她确实情绪正常,才开口解释:“哥哥演讲是提前录好的,这么多家长听,广播站担心出错。待在那儿只是因为跟校长聊了会儿天,还没播完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说完,他凉凉看向许霆墨。

  许霆墨连忙站起身后退几步,讪笑道:“那什么……那你们聊,我内个……我还有事……咳,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人就已经飞快地消失在拐角。

  李绵绵没在意他,笑着对顾晏辞说:“怪不得哥哥上午走得那么早呢,原来是来学校录音了。”

  “嗯。”

  顾晏辞习惯性揉了揉她的头,随后忽然想到什么,有些僵硬地放下手。

  “你这次考得怎么样?”他和李绵绵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像个老父亲似的问,“比上次有没有进步?”

  谈起这个李绵绵就激动,非要把他拉到高一那边去看表彰榜,还非常刻意地暗示顾宣朗比自己考得差。

  “真厉害。”顾晏辞心情很好,带着她往校外走,“哥哥刚拿了奖学金,请你吃好吃的。”

  “我也有奖学金,但宋老师说要下学期才拿得到。”李绵绵觉得奇怪,“哥哥为什么现在就有了?”

  “嗯。”顾晏辞笑道,“我牌面比较大,有好几份奖学金,今天这份是校长奖学金。”

  “哇!”

  李绵绵犹豫了一下,说:“那我想吃钵仔糕!”

  “嗯?”顾晏辞问,“你不是一直想吃肯德基吗?”

  “今天不想。”李绵绵说,“今天就想吃钵仔糕。”

  顾晏辞看她一会儿:“你是不是嫌哥哥穷?”

  “没有!”李绵绵立刻摆手,“我真的想吃钵仔糕!”

  “……”

  沉默片刻,顾晏辞点头:“行,那改天你想吃肯德基了,哥哥再请你。”

  -

  开完家长会,全校除了初三高三还得补课以外,其他年级都开始放假了。

  然而李绵绵先前设想的那种情况没有实现,因为顾晏辞寒假好像更忙了。

  他总是有补不完的课,做不完的题,和打不完的工。

  一直到快要春节那几天,顾晏辞才终于闲了下来。

  然而那几天李绵绵却得跟着爸妈一起回爷爷奶奶家,年后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除夕这日,李家兄弟姐妹都在老家,偌大的圆桌上摆满了丰富的菜肴,周围闹哄哄的全是人,电视里也放着春晚。

  除了李延这个亲弟弟,李绵绵还有好几个堂弟堂妹,小孩子们四处跑,又笑又闹,一整晚都没停下来。

  这样的热闹里,李绵绵却忽然想起顾晏辞。

  他爸爸连家长会都不去,过年估计也不会在一起。

  那他是一个人过年吗?

  那得有多冷清啊……

  即便是以前,李绵绵也从未独自过年。

  每到除夕,老太太的儿子一家都会回去。

  他们虽然平时对她不好,但过年的时候还是会让她上桌一起吃饭。

  这么一对比,李绵绵越发觉得顾晏辞比自己更惨,于是吃完饭后,她偷偷跑到外边给顾晏辞打电话。

  父母之前买的手机她上学时没用,到了寒假才拿出来,幸好第一时间就存了顾晏辞家的座机号码。

  然而拨通以后那边一直没人接,李绵绵又打了好几次,依然没人。

  她心里担心,纠结许久,还是跑回去跟蓝清婉说了这事儿,才知道原来顾晏辞春节的时候也是要回老家的。

  不过他不回爷爷奶奶家,而是回外婆外公家。

  蓝清婉说,顾晏辞的外婆外公住得很远,坐火车要一天一夜才能到。

  他一年到头都难得回去一次,估计会在老家待到开学。

  这话成了真,顾晏辞果然开学前两天才回。

  不过他开学比李绵绵早,如果她白天在他家里守着,偶尔能在他回家早的时候见上一面。

  但都是匆匆的。

  每次看见她在家,顾晏辞就立即去厨房给她榨果汁,等她喝完,他会简单问一下今天的作业,然后催她回家睡觉。

  李绵绵知道自己待在那儿只会给他添事,之后便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才过去。

  但每天晚上,她仍然会趴在床上,凝神听楼道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