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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国荃辞别李鸿章时,已经相当疲惫,却依然睡不着觉。他性情急躁,在没有找到醇王、惇王、慈禧之前,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于是,第八师骑兵略作休整,吃过热米粥后,又开始展开搜索。从老牛河到小山冈这一段,是搜索的重点,也是慈禧三人最可能潜藏的地方。

    曾国荃本人则坐镇小山冈,与清军俘虏谈话,居中指挥协调。俘虏们见革命军纪律严明,不侵犯妇女,不没收私人财物,就像传言中的那样,也就慢慢放心了。

    要知道,第八师可是脱胎于湘军。曾国荃以前统帅的吉字营纪律败坏,臭名昭著。清军俘虏以杜瀚为首,对曾国荃颇有好感,把所知道的情报和盘托出。

    下午二时,第八师骁将萧孚泗在老牛河下游找到了慈禧。她身边只剩几个太监、宫女了,战马也只剩两匹了。

    看到革命军向他们驰来,慈禧自知难以逃脱,下令手下太监、宫女跳河自尽。人之将死,求生欲总是强烈的。更何况,为满清殉节毫无意义,死后既不会得到表彰,更不会青史留名。

    太监、宫女们犹豫着不敢下水,慈禧厉声说道:“我带头为大清殉节,你们全都跟着我一起下水自尽,不许苟且偷生!”

    春天的老牛河还很寒冷,慈禧刚一下水,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自从选秀女进宫后,慈禧就高高在上,养尊处优,没吃过什么苦头。

    这不,刚一下水,慈禧就受不了了,心想革命军优待俘虏,自己不妨先假意投降革命军,再伺机逃出,重新与载淳团聚。

    当然,慈禧并不知道,载淳已被自己人用弓弦勒死了。这种死法,倒与南明永历帝的死法相一致。说起来,也是为了给他留个全尸,算是一种体面的死法。

    慈禧自欺欺人,从河里爬了出来,抢过一匹战马,在心腹太监安德海的搀扶下,跳上战马逃命。安德海也不相让,跳上另一匹战马,和慈禧一起向老牛河下游逃去。

    其余太监、宫女见状,纷纷咒骂不已,从河里爬了起来。有两个同伴傻乎乎的被慈禧欺骗,已被春水卷到河底了。

    革命军呼啸而至,剩下的太监、宫女纷纷磕头求饶,指出骑马的两人正是慈禧和安德海。

    一个是太监,另一个是太后,骑术本不精湛,怎么能跑得过第八师的骑兵?萧孚泗很快追上了慈禧和安德海,把二人拖下马匹。

    安德海为人狡猾,叫喊道:“将军,我知道革命军优待俘虏,你们可不能乱来。”

    萧孚泗冷笑一下,说道:“革命军优待俘虏不假,但并不宽恕敌人。你二人冥顽不灵,我就有便宜处置之权。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不是安德海,她是不是懿贵妃?”

    安德海犹想狡辩,萧孚泗却不耐烦了,掏出左轮手枪,指向安德海的脑袋。他久居深居,哪见过这阵面?

    萧孚泗移过枪口,凑近安德海的耳朵,冷不丁地开了一枪。巨大的枪声,把安德海吓得小便失禁。他耳朵仍在轰鸣,膝盖却不由自主地软了,跪倒在地,说道:

    “奴才是安德海,旁边的是慈禧太后,不,是懿贵妃,不,就是载淳的生母……”

    安德海已经语无伦次了,萧孚泗心生厌恶,一脚把他踢翻在地,说道:“开枪杀你,是浪费我的子弹。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跳河自尽吧。”

    安德海怕死,不敢跳河,一个劲地磕头求饶。萧孚泗却一定要杀他灭口,他已经得到暗示,懿贵妃非死不可,不能留下安德海这个活口。

    萧孚泗向身旁的小校使个眼色,小校立马会意,把安德海拖到一边,一刀封喉,结果了他。

    慈禧见安德海毫无气节,对他十分憎恶。可看到革命军杀死安德海,她便意识到,自己也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