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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见桑伶没瞧见他,又立马叫道:

  “右边,右手边的地上!我在笼子里!”

  好家伙,这回桑伶可算找到他了。

  将人从摊主那好一番讨价还价下,用灵草换了过来,又带着出了鬼市。

  到了密林外,桑伶才有机会去问他发生何事。

  藤草妖也是一脸苦笑:

  “我那日和你分开后,也不敢回镇子,只能在外面游荡做我的老本行。可惜,有一次倒霉的碰到了邪修,他就低价把我卖给了刚才那人。”

  桑伶不用想,刚才老板开的价肯定高,就算她还价还了许多,这笔生意自己肯定还是亏。

  藤草妖见她脸上果然有肉疼的表情,立马拿了一截长藤塞进了桑伶的手里。

  “这是我本身上截下来的,点燃了有魅惑幻化之气,平日里还能当条鞭子用着,坚韧又伸缩自如。”

  这玩意是好东西,桑伶一乐,开心的放进了储物袋。

  藤草妖觑了眼远远坠在好几丈远后的谢寒舟,小声问道:

  “桑伶,你们是来鬼市解开那咒术,没解成?怎的还闹矛盾了?”

  她和谢寒舟之间的那点事,桑伶不想多谈,只摇了摇头,在密林外捡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坐了。

  月光下,湖水静谧,波光粼粼,几点星光反过湖水照在了她的脸上,多了一层忧愁。

  腾草妖也坐到了旁边,他总觉得桑伶和谢寒舟这样的人修呆在一起,没什么好下场,之前两人关系还算融洽,现在却又闹成这样。

  在记忆触到某件旧事后,他就忍不住开了口:

  “桑伶,你之前救过我,今天又救我一次,那你就是对我有大恩。救命之恩下,这件旧事我也不再瞒你了,此番就全告诉你,算作我一点报答。”

  嗯?

  桑伶转头看他,有些始料未及。

  “什么旧事?关于这咒术的?”

  腾草妖目光微暗,点头,陷入了回忆:

  “我不过是当年一个小辈,可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忘记!几百年前,我们邙山雾林有一妖主,原身是黑猫白足的狸猫妖,遂取名踏雪。她妖力强大,毕生心愿便是护佑邙山雾林。可后来她与人修相爱,两人又种下这缠心咒,同伤共死,生死不离。万没想到,那封执本就是世家的走狗,在两人双修大典时,借这缠心咒的限制,重伤自己让踏雪妖力受阻,最后竟被世家众人挖去妖丹,抓去九层塔囚禁,生不如死!后来我等小妖也只能四散漂泊,无所倚靠!”

  电光火石间,桑伶突然联想到了什么,追问道:

  “封执?姓封?不会吧……”

  腾草妖嗤笑,愤愤不平道:

  “是叫封执,这个名字我就算死也不会记错的!”

  情绪激荡间,他指尖不禁蜿蜒化出一根荫绿枝桠在地上一笔一划写下那“封执”二字,点着这重重写下的两字恨恨道:

  “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可怜我们妖主被困在九层塔几百年,我们妖族也四分五裂!”

  此时腾草妖的声音并不算多隐秘。

  谢寒舟也走了过来,看向腾草妖,片刻,薄唇微启:

  “缠心咒?你是说,我和桑怜之间绑定的咒术,名为缠心咒?”话落,他转开视线,朝桑怜一眼望去。

  感觉到这股视线,桑怜微微垂了垂眼,又神色不动的抬了抬眸,接着看向地上的字,并未回视谢寒舟。不过她也知道,腾草妖这番话,谢寒舟怕是猜到她早就知晓这咒术名为缠心咒,却瞒着他的事了。

  腾草妖平息情绪,瞧了瞧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则没有作声。

  谢寒舟静静的看了会桑怜,目光不辨,最后收回视线,扫了眼地上的字眼,冷声道:

  “泽州牵丝城多是傀儡世家,封家在其中也算有名,鬼楼之主口中的封姓傀儡师若出自封家,并无奇怪。但若是牵扯到这桩前尘往事,封姓与缠心咒之间未免巧合太多。”

  桑伶此时也顾不得和谢寒舟的矛盾,望着地上的“封”字,确定就是鬼市主口中封姓傀儡师的“封”,亦沉吟附和道:

  “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个封执,是不是就是制作我的那个姓封的傀儡师。毕竟缠心咒与封执有关,制作我的傀儡师又姓封,你我更是恰好就被人下了这缠心咒,此间种种联系不得不让人深究,就怕是涉及阴谋。”

  谢寒舟站在湖边,睫毛低垂,俯看着桑伶,如水般的月光照进眸子里,有一种温柔专注的错觉。

  片刻,他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道:

  “缠心咒的特性便是不能分开,封执还活着,必有能降低缠心咒影响、让双方远离的办法,甚至他已经解开了缠心咒。如果那傀儡师就是封执,找到他,或许就能找到办法,至少让你我不必时刻绑在一起。如果不是,找到傀儡师,你毕竟出自他手,其中众多关窍他必有研究,也或有收获。”

  此话一落,桑伶便抬眸看向谢寒舟,也便是知道,谢寒舟已经打定了去泽州牵丝城,寻那封姓傀儡师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