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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你们国王的窘相,很有趣吗?还不退下。”王育对寝宫里的卫兵发话。

    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他们首先要保护国王的安全,不能退。但国王现在这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让外人见了确实很丢面子,犹豫再三,觉得国王应该不会有危险了,暂时退到门外。

    “起来吧,沙鲁瓦王。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王育扶起沙鲁瓦,没找着手帕,把窗帘塞给他擦眼泪。

    国王还在回忆他的情人,“她性格不像普通女子,比较要强,所以她才自己找夫婿。先婿大典已经安排好了,她骗过她的父亲和所有国王,内定我会被选中。可突然生出的变故打乱了全盘计划,她被抢走,我伤心欲绝。真的,没想过她会回来。当她再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知所措,我很高兴,同时也很愤怒。她不是我凭武力抢回来的,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送回来的。可怜我吗?还是在向世人展示他毗湿摩的‘仁慈’?依照传统,我不能接受被别的男人抢走过的女人,我把她赶走了。”

    “后来呢?”王育问。他有些在意安芭和毗湿摩的关系,但不敢再提“毗湿摩”这个名字。

    沙鲁瓦已经恢复平静,国王看了看束发,露出淡淡苦笑。他知道这个人不是安芭,但能再见到她的容貌,他仿佛已经圆了心愿。

    “之后安芭做了件我无法理解的事。”沙鲁瓦说,“她坚决要求毗湿摩娶她为妻。叫我怎么不多想?难道她对毗湿摩已经有了好感?赶走她,我本来有悔意,可听到这个消息,我对她最后的愧疚都消散了。那时候的我坚信自己没有做错。”

    束发藐视他,说道:“你们这些只顾自己的男人,当然无法了解她的想法。那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的报复。”

    王育一怔,想起了自己在俱卢见到的毗湿摩,高高在上,手握王权,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地位。一个弱女子如何向他报复?毗湿摩发誓终身不娶,所以安芭才坚持要嫁,就算不能逼他破誓,也能使其烦扰不堪。安芭并不喜欢毗湿摩,只是要与他鱼死网破,她认为毗湿摩抢亲,是她悲剧的开端。

    “报复吗?”沙鲁瓦目光游移,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听说她四处寻找武士,代替她与毗湿摩决斗,因为毗湿摩拒绝娶她,她要讨公道。没有武士答应她,所有人都说她疯了。我听说她找到了毗湿摩的老师持斧罗摩,可就连持斧罗摩都不是毗湿摩的对手。”

    “毗湿摩那么厉害?持斧罗摩我可久闻大名啊!他二十一次打败大地上所有刹帝利。”王育吃惊插话。

    沙鲁瓦点头,“千真万确,不过那时持斧罗摩已经很老了,毗湿摩正值盛年。我听说她后来去了森林,她说要在林中修行,要凭自己的力量打败毗湿摩。”沙鲁瓦笑起来,“确实是她的作风,换作别的女人早就只剩下哭泣了吧?那时身边的人劝我把她接回来,我没有同意,我还在犹豫。可接着,传来不幸的消息——她自尽了。”

    “怎么自尽了呢?”王育觉得奇怪,故事到此,十分蹊跷。

    “是啊!她不是发愿要用自己的力量打败毗湿摩吗?修行还未成功,怎么就自尽了呢?”沙鲁瓦发出不甘的疑问,“传闻中,神向她显了灵,说她今生都无法杀死毗湿摩;也传说神对她许了愿,承诺让毗湿摩死在她的来世之手。她为了来世早点到来,立刻自尽了。我无法探究真相,对真相,对来世全没有兴趣。自得知她死讯的那刻起,我发觉我做错了什么。其实我可以避免这一切发生,我有好几次选择机会,竟然都放弃了!不知不觉间,我开始寻找与她相似的女人,把这些女人想象成她。可事实上于事无补,我找来再多女人,还是找不回她。”m.

    “那么现在呢?”束发依旧没好气地问,“明知错了,一错再错,你打算怎么办?继续错下去?”

    沙鲁瓦呼出口长气,“把这些说出来,我心里舒坦多了,尤其是见到了你。”沙鲁瓦注视着她,“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束发极不喜欢他的目光,扭头回避,一把抓住王育,拉到她与沙鲁瓦之间,然后对沙鲁瓦道:“他叫阿育,我叫束发。”

    王育尴尬地向沙鲁瓦重新打招呼,感觉自己被当了灯泡。

    “你们是什么关系?”沙鲁瓦问。

    “路上碰见的,没关系。”王育赶紧说。

    看这状态,沙鲁瓦对母老虎有意思了,他可不愿因沙鲁瓦误会了关系,而招来无妄之灾。

    “没关系会结伴闯我的宫殿?”沙鲁瓦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