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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育感受到来自他的目光,感觉很不舒服,这个人与毗湿摩一样,都能把人看穿。但毗湿摩坦荡荡,如攻城的撞门锤,不管多少秘密,正面轰开,而这个人如细针,一针一针深浅不一地试探。

    “陛下怎么很开心?”山羊胡男子问持国。

    持国王高兴回答道:“自从孩子们跟随德罗纳大师学习后,宫里很久没有听到少年人的声音了。”持国又对王育和独斫说,“侍者已经告诉我,你们是广声的朋友,那就是俱卢的客人,不要客气,尽管住下,我会为你们准备最好的房间,让仆人像服侍王子般服侍你们。我介绍一下。”瞎眼国王摸到王后的手,“这位是甘陀利王后,我的妻子。这边这位……”瞎眼国王把头转向另一侧。

    “我是王后的哥哥,犍陀罗国王沙恭尼。”山羊胡男人笑眯眯道。

    王育向他致敬,仔细打量,还是觉得他的笑容总有那么丝阴冷。

    “沙恭尼,两位公子的外貌如何?快给我和甘陀利描述一下。”持国王迫不急待地说。

    蓄着山羊胡的国舅笑着说:“陛下,两位公子生得极好,都有着天神般的容貌……”沙恭尼形容起来滔滔不绝。

    王育虽然自己还算帅哥,但从来不觉得自己拥有天神般的容貌,而独斫,旁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低种姓,更不像天神了。沙恭尼说中听的话,哄两个瞎子开心而已,这样的人大概经常欺骗看不见的国王。不过王育犯不着惹这种人,只要没欺到他头上。

    瞎眼国王和王后唠唠叨叨,三句话不离开孩子,他们似乎与孩子分开很久了。王育也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王子们和德罗纳大师并不在宫里,暗暗埋怨自己失算。现在自己陷在宫内,要怎么出去找人呢?

    耐心听他们叨念了好一阵,王育终于忍不住,插话告退。

    “陛下想孩子们了?”王育和独斫走后,蒙眼王后甘陀利关心地问。

    “怎么不想?听不到孩子们的声音,我就失去了所有快乐。”持国王遗憾叹道。

    “那么陛下该把精力放在别处,使自己忙碌起来,时间会过得很快,没等几年,孩子们就回来了。”沙恭尼提议。

    持国王叹气,“我还有什么事好忙呢?国政都由伯父和维杜罗掌管,我只需戴着金冠,坐在宝座上就好了。没了孩子,我更无事可做。你让我做什么?”

    “您怎么能这样想?您是毗湿摩和维杜罗的君主,您是国王,怎么能无事可做?”沙恭尼尖声反问。

    瞎眼国王身边的甘陀利王后立即转变了兄长的话题,“陛下,孩子们都很好,难敌已经开始修行五大元素。就在昨天,德罗纳大师夸他在杵战上有天赋,将来会是位使铁杵的高手,可以在这上边多下功夫。”

    “真的?”持国惊喜,“能得到大师夸赞,太好了!可是甘陀利,你在宫里,怎么知道孩子们的近况?”

    “是迦尔纳告诉我的。”王后回答。

    “迦尔纳是谁?”持国王好奇。

    甘陀利介绍说:“毗湿摩大人有个车夫,名叫升车,迦尔纳就是他的儿子。那孩子与难敌挺要好的,难敌去了净修林,他来问我,‘王后您想念难敌王子吗?有话想带给王子吗?您可以尽管差遣我’。我就对他说‘你替我去看看孩子们学习得怎么样,生活习不习惯’。那孩子回来告诉我‘王子们一切都好,只是净修林饮食比宫里差了好多’。我就让他每天给孩子们送饭,他每天回来向我报告净修林的情况。”

    “毗湿摩车夫的儿子?”沙恭尼意味深长地发问。

    甘陀利王后太了解她这个兄长在想什么了,立刻对道:“那是个单纯热心的孩子,哥哥你不要什么都往坏处想。”

    沙恭尼给了个笑容,只是国王夫妇看不见,“王后误解了我的意思,关于升车的儿子,我听到许多传闻,据说他生来就戴着对金耳环,还有副刀枪不入的金甲。这可不是普通人啊!”

    “还有这种奇人?”持国王惊讶道。

    甘陀利冷冷回应,“他的确戴着对耳环,我摸到过,宫女们都说是金的。但我从未摸到他身上有金甲,宫女们也没看到。哥哥你亲眼见过吗?”

    “我没见过。但我那些遍布全国的耳目中,有人见到过。”沙恭尼阴冷地笑,“车夫之子,将来还是个车夫,不过多穿件金甲而已。”他说完,一瘸一拐地拖着腿,走下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