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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喜?雀儿不由看了眼杜桦,笑着道:“什么喜事,难道是你们给大姑娘说亲来了?”这话让强自镇定的杜桦的脸刷一下红了,扯一下手里的帕子:“大嫂怎么尽拿我取笑?”楚媒婆看着杜桦笑嘻嘻的道:“大姑娘长的这个样子,又贤良淑德,一手好针线,听说还和大奶奶学着理家,这样天仙似的姑娘,到时小的定要好好寻一户人家。”

    她在这唠叨,王媒婆早等不及了,上前来推开她就对雀儿道:“楚姐姐说的是实,不过今日这件喜事,是大奶奶姐姐的,并不是旁人。”

    姐姐,凤儿?雀儿一怔,虽说心里想着再给凤儿寻门合适的亲事,也看好了朱爷。可是一来没问过凤儿,二来过年后事情纷杂,一直都没机会去庵里瞧瞧,这事也就此搁置。

    不过凤儿在庵里,会是谁看上她,要娶她呢?见雀儿不说话,楚媒婆等不及,也上前道:“大奶奶可是怕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家?奶奶且放心,若不是那种不好的,也不敢到大奶奶跟前说。”

    雀儿还在沉吟,杜桦已经起身:“大嫂,我先去瞧瞧大姐儿。”雀儿点头让她去了,这才笑着道:“两位妈妈也是常在家里走动的,我晓得不是那种专说好话的,只是我姐姐她是怎么情形,大家都知道的,那种不三不四人家,嫁去也不放心。”

    得了雀儿这句话,两媒婆更是高兴,想来这件喜事十有八九能成,王媒婆凑到雀儿跟前,举起一个指头:“说到这家,还和府上有亲。”有亲,雀儿的心不由扑通跳了起来,不过面上还是淡淡笑道:“有亲?杜家的亲戚太多,也不知道是哪家?”

    楚媒婆见王媒婆说来说去,说不到点子上,急了,一把把王媒婆再推开些:“大奶奶,来说亲的就是府上二奶奶的堂兄,这里的朱举人,虽说是去做填房,但前头妻子又没留下孩子,朱举人家私豪富。”

    王媒婆被楚媒婆推开了些,又听楚媒婆说个不休,却说不到点上,也急了,一屁股把楚媒婆顶开,笑着对雀儿道:“大奶奶,虽说朱爷遣小的们去说亲,只是今日小的们也去了庵里,亲家太太虽肯了,你姐姐却是不肯,小的们没了法子,这才来求大奶奶的。”

    原来如此,雀儿此时也不细究朱爷为什么会看中凤儿,笑着道:“原来想赚喜钱,就要我去做说客?你们打的好主意。”两个媒婆对看一眼,又对雀儿说了一车的好话,话里话外只让雀儿说几句话,到时定会给杜桦寻门千好万好的亲事。

    雀儿笑道:“罢了,你们的好话,也说给旁人听去,过几日,我命人把娘和姐姐接来住几天就是。”两个媒婆听了大喜,又连行几个礼。

    雀儿往后靠一靠:“却是怪,朱爷也没见过我家姐姐,也没个媒婆上门求亲,他怎会知道?”两个媒婆也点头:“确是怪,昨日小的们本是去朱家说宁家的婚事。”

    宁家?雀儿皱一皱眉:“宁老爷的孝还没满。”楚媒婆拍一拍掌:“已过了周年,先寻着好的,说定了,到时候等孝满了,再结亲也是常事,不然等孝满了,宁二姑娘已经十八,那时候再寻亲事,也寻不到好的。”

    雀儿了然,宁二姑娘虽说才十六,比朱爷小了十多岁,可是一来宁家的名声,此时确不怎么样,二来朱爷也算仪表堂堂,家私豪富,前头妻子也没留下孩子,给这样的人家做填房,对宁家来说也不算辱没。

    只是没想到朱爷没瞧上宁家二姑娘,雀儿唇边露出一丝笑容,楚媒婆想是说的渴了,端着茶在喝,王媒婆还在皱眉:“小的们也在奇,本来朱四太太都应了,谁知朱爷一听,倒说他年纪大了,娶个这么娇嫩的姑娘回来,老夫少妻终是不好。”

    楚媒婆本在喝茶,听了这话,忙把茶杯急急放下:“这话却怪,男子们只有嫌女子老的,尽有那四五十的,要娶个十五六的闺女,哪有要娶大的。只是话放了出来,自然要尽力去寻,不过朱爷都三十多了,现在没嫁人的,大都是十五六的,朱家这样人家,难道还能娶个寡妇不成?只是朱爷既这样说,小的们也只有细琢磨了。”

    王媒婆讨好的说:“想了半日,小的就想起奶奶的姐姐来了,当日宁家休她,全城都晓得她是冤枉的,出身人品也摆在那里,这么一说,朱爷就点头了。”楚媒婆咯咯笑了起来:“大奶奶,这才是天降的缘分呢。”

    缘分也好,别的什么也好,不过就是如此,两个媒婆又说了几句,也就告辞,雀儿一叹,和宁家的梁子,看来是越结越深了,宁太太中意的女婿,竟然要娶宁家的弃妇,这是何等的讽刺。不过,先要把凤儿说服了嫁人才是。

    过了几日,雀儿命人把凤儿和陈氏接了过来,一下车瞧见凤儿,雀儿就愣了下,她穿了件月白色的袄,裙子也是素色的,发上只插了一只银簪,整个人立在那里,倒显得越发的楚楚可怜。

    陈氏瞧着精神倒还好,雀儿忙笑着上前:“娘,这些日子都在忙,本该过了年就去给娘请安的。”陈氏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忙,管这么个家也不轻易,我和你姐姐在庵里日子过得好,你也不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