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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儿正在思索,肩上已多了一支手,接着那只手就绕到前面点着杜琬的下巴,声音里含着笑:“怎么,有了女儿,就忘了我?”

    雀儿低头只是笑,什么话都不说,她自生产后,人有些丰润,此时低头含笑,杜桐心里更加动荡起来,自她有孕,就搬到书房去了,到现时已快一年。

    杜桐闻着她身上淡淡乳香,搭在她肩头上的手已渐渐往下滑,雀儿的脸微微一红,伸手拉住他的手,这才抬头白了他一眼:“就那么性急?”

    杜桐索性和她挤坐在一起,双手搂住她的肩:“你有了大姐儿,就不理我了,我好可怜。”雀儿唇边的笑更深,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杜桐掐她脸一下,似乎还有不满意之色,雀儿啐他一口。

    杜桐握住她的手,只低头看着女儿,摇篮里的杜琬睡的宁静,杜桐看了半响,小声问雀儿:“方才你只坐在这里,想的是什么?”

    雀儿听了这话,伸手掖一掖杜琬的小被子,什么都没说,杜桐的眉微微一蹙,低声的说:“你,是不是为了宁家五奶奶的事?”雀儿吃惊的望向杜桐,他怎么会知道?

    杜桐叹气:“这些日子,外面都疯传成什么样子,有些话不好入你们的耳。”说着杜桐又是一声长叹,雀儿实在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入女子们的耳,想了一想,低低的道:“是不是宁家五爷要另娶的什么坐地虎的妹妹?”

    杜桐一惊,不过昨日家里才摆的满月酒,有人议论是肯定的,只是左手成拳击掌,坐地虎,不过是本城一个地痞之流,平时欺男霸女,包揽词讼,赚来的钱吃酒赌钱,水淌来的就随水而去。

    这样人的妹子,别说抬进宁家做正室,就算做个妾,只怕来往的人都笑话,宁家竟为了她,休掉了明媒正娶的五奶奶,岂不人人笑话?

    杜桐在这里叹息,宁大爷那里也十分不高兴,瞪眼看着席上的坐地虎,他是个二十三四的大汉,这时正坐在那里,左手拿着一根鸡腿在啃,右手拎着一壶酒只顾往嘴里倒酒,喝到兴起的时候,干脆就站起身,一脚蹬着凳子,吃的如风卷残席一样。

    宁五爷坐在下手,一会看看宁大爷的脸色,再看着坐地虎的动静,越发缩成一团,如果地上有个洞,只怕宁五爷顺势就钻进去。

    坐地虎喝完一壶酒,把鸡骨头扔到地上,这才手一抹嘴,用手拍着宁五爷的肩:“妹夫,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这样的粗人,不过还是那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宁五爷抖抖索索说不出话,只是拿眼去瞧宁大爷,宁大爷皱一皱眉:“王兄,令妹要嫁进我们宁家,也要依了宁家的规矩,这总是吃有吃相,坐有,”

    不等宁大爷把那坐相两个字说出口,坐地虎已经呸的一声,吐到桌上一口,宁大爷见他这肮脏动作,摇头皱眉,坐地虎看着宁大爷的动作,突然哈哈笑了一声:“宁大爷,你别在我面前充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坐地虎,虽说是做些不好说出口的勾当,也是养家糊口,没让自己的妹子饿着冻着,更没像你一样,巴巴的把个妹子,送去知府衙门做丫头。”

    宁大爷被刺破心事,脸上开始红一块白一块起来,起身一拍桌子:“你胡说些什么?我家大妹妹是已经死了,二妹妹还好好在家,哪有什么送去知府衙门做丫头的妹子?”

    这样的话只是吓唬吓唬些懂礼的人,坐地虎这样的人怎能唬住,他乜着一双醉眼,瞧着宁大爷:“要不要我现时就进知府衙门把宁大姑娘拉出来,让统城的人都来认一认?”宁大爷咬紧牙关:“就算你拉出来,我家不认,又有何益?”

    坐地虎又拿起一壶酒往嘴里倒着酒,见宁大爷这样说,也不答话,等到一壶酒喝了半壶才道:“从没见过这样没心没肺做哥哥的,不过这也是你宁家的事。”

    说着把酒壶送到宁五爷嘴边,一股酒气直喷宁五爷的脖子:“不过呢,这也是你宁家的事,我王家就不同了,我的妹妹,难道还能让你白奸了不成?”

    一句话说的宁大爷半点锐气都无,拿眼狠狠的瞪着宁五爷,谁有自己这个弟弟荒唐?家花不爱,偏爱野花,娶的妻子不说,连妾都不好好答理,几个妾都是熬不着寡淡,自己求去的。

    仗着自己生的好些,母亲又宠,只是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原先也没闹出什么事来,谁知这次竟惹到这个坐地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