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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银子?雀儿的眉皱一皱,看来这宁家休妻,里面定是有猫腻,不然怎么会用银子塞张家的嘴?正要再听下去,看见首席坐着的杜太太,雀儿又继续往下走,只是再没人说宁家休妻的事,倒有人说宁五爷要另娶。

    另娶?雀儿一边笑着和人寒暄,心里在嘀咕,这宁家还在孝期,哪有孝期娶妻的?不过要真讲究起来,丧期休妻也是不对的,不过若满了孝,这为宁老爷服过丧的妻子,还真是不能休。

    雀儿心里叹气,此时各人酒已用的差不多,菜也残了,她忙吩咐丫鬟们把残席撤掉,各人面前的酒杯换成茶水,又上几道点心,让众人喝茶看戏。

    忙碌一番,又转回刘太太那桌,刘太太正捻着一块梨入口,见雀儿转回来,笑着对杜太太道:“杜太太,别的不说,你这媳妇真是一派大方,没什么错处,照我看,不说出来,谁都当是,”

    刘太太顿一顿,住了话头,对杜太太干笑几声:“我嘴快了,杜太太莫怪。”杜太太只是一笑,抬眼去看雀儿,雀儿自生产后,稍微丰润一些,今日喜事,穿的又是一身红,头微微低下,倒和初见时的孩子气不一样,可是那双眼还是一样灵活,只是抿着唇,侧耳想去听那些席上的闲话。

    杜太太打量完了,对刘太太谦虚几句,招呼雀儿:“酒席也差不多了,你坐下歇歇。”雀儿应了,丫鬟搬个凳子过来,放在杜太太身边。雀儿忙碌这么久,的确有些累,坐下后喝了杯茶,用了几块点心才觉得好一些。

    见下面的太太奶奶们,哪有几个心放在戏上面,只是在议论些闲话,也不知她们有没有在讲凤儿的事,想起凤儿,虽说只把她当路人,可对女子来说,被夫家休弃,娘家又不出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不过张家当年陪嫁颇丰,回去依靠张太太,想来也不会过的太难。

    雀儿想到这里,不觉有点气闷,起身对杜太太道:“娘,我去望下大姐儿,等会再出来。”杜太太点头,雀儿一路走出去,正好听到有人说:“嫁妆?你当宁家那三千两银子是怎么来的?我听的说,那五奶奶出宁家的时候,除了随身衣衫,一毫妆奁都无。”

    这话说的众座皆惊,有人沉默半日才道:“啊,这吞了媳妇嫁妆,这样没脸的事,怎么能做的出?”先头说话的人白她一眼:“哼,那宁家既能把亲生妹子都送给别人做妾,又在孝期休妻,吞嫁妆这种事情,倒不算什么了。”

    雀儿有些听不下去,笑着走出厅里,在外伺候的小冬看见,忙上前来扶住她,雀儿从厅后绕过去,一路顺着廊下往自己屋里去,走了一截,听到小冬有些犹豫的开口:“奶奶,方才在外面时,和几个姐姐闲话,她们说宁家五爷要另娶,娶的人倒出了大家的意料。”

    是吗?雀儿停下脚步,看向小冬,小冬忙闭口:“奶奶,以后再不说这些了。”雀儿暗自叹了一声,笑着道:“没什么,不过几句闲话,那宁家五爷要娶谁?”

    小冬头一歪:“听说,娶的是城里坐地虎的妹妹。”坐地虎?雀儿就算没听过这人的名字,光从这外号上就知道这人不过是泼皮流氓一流,若宁家别娶高门,雀儿倒还明白这宁家为何休妻,可是别娶的竟是这样的人家,宁家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雀儿的眉头微蹙,看向小冬,小冬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姐姐们说了几句。”话犹未完,就听到杜琬的哭声,原来已到房门口,小冬忙打起帘子:“奶奶来了。”

    奶娘抱着杜琬迎上去,杜琬还是哭个不住,雀儿忙一把接过:“大姐儿这是怎么了?饿了还是尿了?”说着伸手去摸,小裤子干干的,并不见一滴尿液。

    奶娘脸上有点讪色,已听到杜桦的声音:“大嫂,是我的不是,见侄女睡的十分香甜,用手掐了她脸一下。”是吗?雀儿低头看着女儿脸上,果然有一道掐痕,可是杜桦历来都是端庄守礼,不多说一句话的。

    怎么会这么鲁莽?雀儿抬头再看,杜杉站在杜桦身后,脸上有些赧色,雀儿看向杜桦,心下了然,定是杜杉淘气,用手掐了大姐儿,难怪奶娘会如此。

    不过雀儿什么都没说,杜琬已经止住哭声,眼又重新闭上睡去,雀儿把她递给奶娘抱去睡觉,这才坐下笑着对杜桦道:“你们是做姑姑的,喜欢侄女,想逗她玩也是常事,只是也该趁醒着时候过来才是。”